从周斯扬家搬走的第一天,老实讲,夏烛不太适应,周斯扬家房子大,床也软,各种家具设施一应俱全,就连窗帘都是自动的,回到自己这个纱窗都掉了一半的老房子,她叹了口气,发现古语说得对。
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
但她也不可能一辈子住在周斯扬家对不对,回归普罗大众的贫苦生活是应该的,不过也还算可以,从周斯扬家绕了这么一遭,她现在虽然还是普罗大众,但是是个坐拥五百万存款的普罗大众。
再次双手合十,拜谢这位假老公。
周一从周斯扬家搬走,一直到周四,夏烛都没在公司再碰到过周斯扬。
中宁很大,整栋写字楼二十一层,都是中宁自己的地盘,周斯扬有自己单独的电梯和办公楼层,老板和普通职工上班时间也不一样,所以不是先前两人住一起,夏烛确实没什么机会见他。
周四下班,周斯扬车停在路边,副驾驶坐着程煜非。
几个项目同时推动,最近忙得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瓣,程煜非侧着身体,正对驾驶位上的人,手里举的几个文件袋铺散开来,问周斯扬这几个差不多的项目到底哪个能投。
问了两遍,没人回答,抬头发现周斯扬目光越过他,正落在他身后,想也没想,抬手在周斯扬眼前挥了下:“看什么呢?”
周斯扬扫了眼从公司前门走出来,正站在路边打车的人,目光垂回来,点了支烟,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外,磕了两磕,染着烟意的嗓音:“没什么。”
女孩儿穿着浅蓝色格子裤和宽大的白色T恤,右肩背了个米色的帆布包,脑袋顶吊着个炸开的丸子头,一看就是忙起来随手挽的。
周斯扬没再看她,对程煜非道:“你接着说。”
程煜非哦了一下,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了两句,然后被周斯扬打断。
“刚没听,从头说。”周斯扬道。
程煜非“靠”了一声:“我他妈的刚说那么大一串,怎么着都得有几百字吧,你一点没听???”
周斯扬磕烟灰:“没听不是你讲得没意思?”
程煜非觉得周斯扬有点过于难为人了,一破项目企划案怎么能讲得有意思,他又不是真是说相声的,手里的文件卷成筒,纳闷看他:“你这两天吃枪药了,他大爷的到底谁惹你了,跟你说五句,能被你怼三句半。”
周斯扬不常吸烟,此时点在手里的这支也是,只是单纯地夹着而已,烟尾很缓慢地往上燃,烟灰掉落。
不得不承认,最近几天非常的心气不顺。
他搓了搓手里的烟,视线略微偏开,重新落在不远处还在等车的夏烛身上,稍拧眉,把这点不顺归结为一戒掉的那点“荤腥”。
掐了烟,坐直,问程煜非:“今天晚上在东岸是不是有个场子?”
程煜非那面正在重新给他讲刚刚那个项目的预估投资数额,闻言抬眼,知道周斯扬又没听,他妈的他真的有点想骂人了,项目书一合,塞进牛皮纸袋,叼着烟含混不清:“对,被你拒掉的应酬,您老人家又有什么吩咐?”
周斯扬胳膊搭在窗外,屈指叩了两下车门,意味不明:“去一趟。”
程煜非手里的东西都没塞好,烟从嘴上拿下来,烫到手指:“草,你今天是不是折腾我?我半个小时前刚帮你回绝掉。”
周斯扬低头看了眼手机,略有点懒散的样子:“突然又想去了。"
程煜非又骂了一句,把摊在腿上的几个袋子随便塞好,拐头扔到车后座上,扯着安全带重新坐回来:“其实去一趟也行,秦家那个儿子回国了,我一直想见见他,他之前在荆北有块地皮说要给我,这都三个月了也没信”
程煜非给助理发消息,让他核实一下晚上这场子具体到得都会有谁。
“你家两个叔伯也在,那要不要再带上夏烛?”程煜非转头看驾驶位上的人,嬉皮笑脸,“你这雇老婆的钱不能白花。”
周斯扬还在看手机,貌似不太在意:“嗯,叫她。”
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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