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先前自己离开时,这位功德仙会说出那样的话语。
念及此处,施仁用那血肉模糊的嘴巴,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一边说一边抱拳摇晃:“我不知道两位仙友乃是故交,我瞎了狗眼,还请仙友海涵!”
闻言,青花夫人却是没有任何神情波澜,只是轻轻摇头:“错了,不是故交,这是我主人。”
这刺耳的两个字再次响起,让殿外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不再质疑先前是自己听错了。
一尊功德上仙,就这般充斥着自豪与心安的,对着沈仪喊出了“主人”这个称呼。
姬静熙等人眼皮微跳,已经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对外界了解更深的紫阳兄妹俩,此刻神情古怪,眼中充满了难以理解的复杂,连指尖都在轻轻颤抖。
这事情的恐怖程度,甚至超过了沈仪对仙人动手。
毕竟众所周知,仙家只听令于仙庭。
而仙庭是三教共治,并不像朝廷那般,有人皇做主宰,所以仙是无主的,也不可能有主。
施仁脸上也是露出了同样的情绪,然而他并没有仔细思考的机会。
咔嚓——
下一刻,一只长靴猛地踏在了他的后脑上,将其头颅死死踩进了地砖里。
一尊受天庭册封的仙官,就这么向着金身法相行了个磕头大礼!
这一脚不仅踏在了施仁的头上,也踏在了殿外众人的心头,让他们神情全都陷入呆滞,干脆利落的碾碎了他们对仙家的最后一丝敬畏。
“呼。”
沈仪轻吐一口气,半蹲着身子,重新将施仁扯了起来。
然后轻轻挥袖,松掉了青花夫人身上的绳索。
他见识浅薄,并不会这些仙家宝物的使用手段。
沈仪强行拔出了那枚木楔,看着它化作正常大小落于掌中,稍微掂量了两下。
刹那间,他猛地将施仁像破麻袋般掼在了蟠龙大柱上,手中木楔悍然朝着对方心口捅了进去。
噗嗤!
血浆飞洒间,施仁目眦欲裂,哀嚎声在出口的瞬间,脖颈已经被修长五指狠狠扼住。
他脖颈青筋炸起,近乎窒息。
施仁直到此刻,终于知道对方为何要用法宝护住自己的神魂,在那白虎的庇佑下,他的神智清晰无比,想要晕厥过去都不可能,对痛觉的感知也加深了数十倍!
沈仪凑近对方的耳畔,神情仍旧平静,温和低语:“吐出来。”
施仁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那些被自己攫取的功德之力。
但他却还是颤抖着摇摇头:“咱们……商量……”
这些功德之力,大概是自己现在活命的唯一保障,一旦交出去——
“啊!!!” 霎时间,尖锐破音的惨叫响彻云霄。
只见沈仪随意攥住施仁的手腕,猩红的妖力如开闸泄洪,疯狂的涌入了他的四肢百骸,区区地境后期修为,哪里承受的住如此浩瀚的气息。
仅是瞬间,这尊仙人看似完整的外表下,体内血肉骨骼已经碎成了肉浆。
沈仪收回妖力,动用了许久未曾用过的孔雀红光,这手段虽低劣,但仅是修补肉躯,而不去管那些伤势,倒也够用了。
“吐出来。”
施仁还未从温润感中回过神来,耳畔便是再次响起了同样的低语,紧跟着如出一辙的撕裂感再次袭遍全身。
“我知错了!上仙!我知错了!”
他死死闭上眼,泪涕横流,却在阴阳生灭的保护下,仍旧维持着清醒,只能似稚童般撕心裂肺的痛哭:“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一模一样的场景,开始在仙人大殿内不断重复。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哀嚎声逐渐细微。
围观众人的神情从惊惧变成了麻木:“……”
玄庆安静站在殿外,脑海中是师父的痛苦嚎叫,与施仁的泣诉混杂在一起。
他突然笑了,木质眼眸中,竟也是渗出了泪痕。
当初那个让他从未当真过的约定,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是真切的出现在了眼前。
沈宗主不仅带着他来到了北洪,还让他看见了十万年内心心念念的一幕。
终于,施仁身上有淡淡金芒溢散而出,涌入了金身法相的身躯,他盯着眼前的青年,眼中已经再无怨恨,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恐惧:“没了……真的没了……”
沈仪仿若未闻,再次如法炮制了数十遍。
确定已经榨不出更多的功德之力,这才缓缓收回手掌,拔出了那枚木楔,在施仁圆瞪的眼眸中,猛地用木楔贯穿了对方的头颅。
血浆顺着木楔淌下,染红了地砖。
沈仪面无表情的将手掌在那流云白衫上擦干净,留下一缕乳白色火焰,将这尸首尽数吞没了进去。
仅是呼吸间,这尊洪泽大仙便是彻底消散在了天地内。
“……”
随着沈仪转身,众人看着那张与先前并无区别的俊秀脸庞,却再看不出半分内敛。
虽只是身着素洁墨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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