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借助蛛丝在各个楼宇宫殿之上飞掠。
自门楼之上掠至南薰殿,越过丽苑门至兴庆殿,又飘然间飞至大同殿……
他身形如电,在整个兴庆宫上方腾转挪移。
面对偶尔飞来的箭矢,他只是挥动长剑便将其砍作两半。
无数宫女太监奔走哭号,更有人跪地喊着仙人饶命。
李白喊了半天,眼见皇帝的影子都没见着,心中一阵气馁。
片刻之后,他在兴庆宫上空便转了一圈,落到龙池之畔的沉香亭上。
恰在此时,他看到十余米外的一座假山之后,露出一截黄色。
在那黄色衣角之上,还有半个龙尾图案。
藏在这里?
李白拿出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大口。
他听到远处的禁卫军正在靠近,然后施施然地坐到了亭盖上,用剑柄敲了敲亭子,发出“砰砰”的声响。
假山后的半截衣袍轻轻颤动了下。
李白忽然感到索然无味。
他想过很多种场景。
天子圣明与他坐而论道、夸他赤胆忠心邀他入朝为官、刚正不阿叱骂他乱臣贼子乃至于惶恐求饶。
可这般场景委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当今的天子,真的不是早年间那个意气风发的九五之尊了啊!
原本他激荡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他忽然想到了一首诗。
这是从孙婆婆口中听说,是“未来”的自己所写。
有感而发之下,他一手用剑柄敲击着亭子上的琉璃瓦,一手抓着酒葫芦酣畅淋漓地喝着酒,朗声吟诵。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
君王弃北海,扫地借长鲸。
呼吸走百川,燕然可摧倾。
……”
吟诵之时,他仿佛已经看见遍地战火,百姓流离失所的场面。
禁卫军们已经不知不觉间围拢过来,将亭子团团围住。
李白却浑然不顾。
饮下最后一口酒,他口中的诗也到了末尾。
“连鸡不得进,饮马空夷犹。
安得羿善射,一箭落旄头!”
吟诵完之后,他骤然起身。
周围的禁卫军则是下意识地纷纷后退。
李白拔剑指天,众人再退。
“陛下,安禄山、史思明居心叵测,李林甫、杨国忠当世佞臣,为天下百姓,请天子励精图治,佑我大唐!”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飘然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