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了。
旁观者也是份辛苦的生活方式啊,居然要看到这么多难过的事。
莱妮丝说自己是女神的眼睛,她也看到过这些离别吗,不,她肯定看到过比我多的多的离别。
如果是这样,也难怪她会表现得那么不正常,难怪她会有闲心和一幅画交流,难怪她会那么不近人情。
我猜活的太久是会生病的。
所以,我应该好好“医治”自己了。
我决定闭上“眼睛”,堵住“耳朵”,将自己封闭起来,任由感官陷入黑暗中,任由自己的意识变得模糊。
我已经不想看到曾经明艳活泼的特蕾拉离开,不想看到小小狮子安瑞和莎莉离开,不想看到更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离开。
一幅画本来就不应该有自己的意识,如果说我的诞生是世界的错漏,那现在就是修正的时候。
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偶尔,会有什么东西擦过我身体的触感,偶尔,会有欢笑与哭泣的声音响起,偶尔,会有模糊的人影掠过……
我没办法完全控制这些感官,更多是靠放空大脑来度过时间,这样的放置越久就越轻松,偏偏太久后又会像触底反弹一样让我短暂清明。
日月不断交替,四季不断流转,滴滴答答的雪水融化的声音响个不停,每次响起和停止都诉说着新的一年开始。
浑浑噩噩的时光中,我似乎有闻到熟悉的淡淡的清香,像田地被烘烤的青草,像清晨被露水浸湿的花朵,也像熟透的香甜瓜果。
我似乎听到烟火绽放的声音,就像某个特殊的日子如约而至,还有呼吸平稳变弱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焚烧着什么的声音。
而这些声色终于也都逝去了。
沉眠的中途有多次短暂清醒,
我第一次醒来时看到的还是中年的安瑞,第二次就看到他彻底变成个老爷爷,周围也变得完全认不出来,甚至没办法判断是不是坎贝尔宅邸的豪华居所,下一次则是完全陌生的,只能依稀看出几分安瑞模样的小男孩了……
我还听到过战吼的声音,无止尽的厮杀,那些喘息、转身、奔跑,那些汗水、泪水、血水和生死离别都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战争爆发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又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不清楚,不明白,一切都与我一幅画无关。
时间不断流转,我能感觉沉眠的时间跨度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神智也越来越模糊,即使是清醒状态也一样。
到后来,我已经无法控制陷入沉眠的时机,也停不下来了,但我仍在每次清醒后继续选择沉眠,一次又一次的沉眠。
倘若没有心安之所,永生也是一种苦难。
当我又一次短暂苏醒时,心中突然有了某种征兆,或者说预警,再过一次我大概就会彻底消亡,变成一幅普通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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