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真的分手了,早在三四个月前。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假性分手这一说啊。
她孤独地走着。
如果是她先陷入新的恋情就好了,那她就不会难过了。
电话响起,她吃了一惊,拿出来看,却是妈妈。
“一辰今天联系你了吗?”
纪星的愤怒在顷刻间点燃:“你能不能别提他!他有新女朋友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都是你!我本来没事的”她眼泪一下子冒出来,“我本来一点儿都不在意的,都是你!”
妈妈又惊慌又震惊:“我不知道啊。上周见到一辰妈妈,她还说想让你们和好。我真不知道啊。我现在去问”
“你不准去问!不准去!”她呜呜直哭,“你也不准提他!以后再也不准提!”
她的哭声传过听筒,妈妈心都碎了:“伤心了是不是?那为什么分手?不早点和好?我早和你说过,女孩子不要那么拼工作,学会多体贴照顾人…”
“为什么连你也这样?大家都说是我错,妈妈为什么你也这样?”纪星几乎崩溃,“我错哪儿了?凭什么女生就不能拼工作拼事业?凭什么女生就要会做饭会操持家务,就要为爱情为家庭牺牲事业?就不可以为自己活?凭什么?!”
她愤怒地挂断电话,一路哭着往前走。
妈妈没有再打过来,只发了条信息:“妈妈不是说你错了,妈妈只是听你哭,心疼,一下子慌了。
星星,不要生气好吗?”
纪星没有回复,一个人在路上走,漫无目的,一直走。
见到绿灯就前行,见到红灯就停下,她不管方向,就那么走着,像飘荡在深夜北京城里的一只孤魂野鬼。
她走了不知多久,没哭了,泪痕也干了,心绪早已平复下去,只剩空茫。
回过神来,发现走到离公司很近的地方。
今天周日,公司一个人也没有。灯光照着,空荡荡的。
纪星打开办公室门,桌上放着一个橙色的礼品盒。
她这才想起今早值班员工说收到一份礼物,她以为是合作方寄的,没放心上。此刻看到这昂贵的包装,诧异了一番。
拆开一看,芳香四溢。
盒子里摆着十几个原木色的柔软布袋子。
她把布袋一个个拉开,
闻香珍藏系列的香水,十几个大号的彩色瓶子齐齐排着,在灯光下散着琉璃般的光芒。
中间一张小卡片,掀开来,一行潇洒的行草:
“生日快乐。
韩廷”
去湾流的路上,韩廷手机响了一下,消息来自纪星:
“谢谢韩总。(哭)(哭)(哭)(哭)(哭)(哭)(哭)(哭)(哭)”
一串的哭哭表情。
韩廷从没收到过带有如此多表情的信息,他盯着那串齐刷刷的表情看了几秒,脑子处理着它们想要承载的准确意思。@第二条信息过来了:
“礼物太贵重太喜欢了。(哭)(哭)(哭)(哭)(哭)(哭)(哭)(哭)(哭)”
韩廷:“”
第三条又嗖地过来:
“一定会加油工作的。(哭)(哭)(哭)(哭)(哭)(哭)(哭)(哭)(哭)”
韩廷没料到送个礼物能把她激动成这样。他只是把礼单交给唐宋处理,外加在贺卡上写了六个字而已。
他回了四个字:“喜欢就好。”
那边立刻又回过来:
“炒鸡喜欢!好多都是现在买不到的!
(哭)(哭)(哭)(哭)(哭)(哭)(哭)(哭)(哭)”
韩廷稍稍皱了眉,他手指敲着手机,看了会儿,隐约觉得那些哭的表情看多了,觉得对方似乎真的在哭似的。还哭得格外可怜伤心。
仿佛在外头受了委屈的孩子找到了家长,有理无理先嚎哭一通再说。
他想一想,直接拨通了纪星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起来,声音不大:“韩总?”
他听她这声儿就知道她情绪不对,问:“你在公司?”
“你怎么知道?”
韩廷觉得她有时逻辑不太好,说:“礼物寄的公司地址。”
“
是啊。在公司。”她声音蔫儿得都快听不清了。
他看了眼手表,这时她应该跟朋友在外头玩才对。他没多问,说:“我现在要去个局,你想一道去玩儿么?”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些微犹豫:“去哪儿啊?”
他淡笑:“怕我把你卖了?”@“不是!”她立刻说,又放小了声音,“好啊。
我去哪里找你?”
“大概八分钟,我会经过你公司楼下。”
“噢。那我下来啦。”
“嗯。”韩廷低声说,“待会儿见。”
那边顿了一下,含糊地跟着说了句:“唔,待会儿见。”
韩廷放下手机,想了会儿,再次扫开她的朋友圈看了眼她早上发的那张照片:
“今天25啦。”
照片上的女孩水嫩嫩甜丝丝的,想用这张照片表达什么。
只是他们没有共同好友,他看不到她照片下的任何评论。
纪星上车时看上去一切正常,但韩廷还是轻易从她眼里捕捉到一丝掩饰和强颜欢笑。
她这一身装扮,明显赴约过。他不动声色扫一眼,目光便恰当地上移,落进她湿润的眼睛里。
他说:“今儿这身很漂亮。”
她眼睛亮了亮,抿唇笑。被异性夸漂亮,总是令人愉悦的。
他多看了眼她的头发,法式少女盘发,婉约温柔。他莫名想起在古代,少女会在婚后将头发盘起。
“去哪儿玩儿啊?”纪星问。
韩廷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都是你的朋友么?”
“有朋友,也有生意上的。”
“哦。”她点点头,忽有些担心,“我去了不会打扰你们吧?”
“不会。”韩廷看向她,“你还能帮我忙。”
“帮什么忙?”她不懂。
韩廷笑了一下,没答。
他问:“今晚怎么没跟朋友出去玩?”
纪星也不糊弄他,小脸一扬,直接道:“跟我朋友吵架了。”
他听言淡笑:“那你这朋友不太聪明。”
她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韩廷道:“选这个日子跟你吵,不论对错,她都是错的。”
“她本来就错了!”纪星坚持道。
韩廷停了少许,轻声说:“嗯,你说的都对。是她错了。”
“…”纪星忽而弯了唇角,出乎意料的,心情好了一丝丝。
只是,回想着他轻轻的声音,竟像轻哄,就又莫名心跳失了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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