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白柳深青,吹又散,似惊鸿。
“如今又不在玉京,讲什么那些虚礼,难道你还要给我爹爹告状?”
看着她瞪着眼拷问,曾寂连忙摆手道:“在下不敢。”
“那说好了要请我喝茶,可还作数?”
“自然作数,岑小姐这边请。”
小厅里两人对面坐着,曾寂将亲手淪的茶递到岑箐箐手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岑小姐请。”
岑箐箐谢过后,才接过茶轻嗅,而后看了曾寂一眼,自顾自道:“我爹爹说十个到杭州做官的人,就有九个要喝西湖龙井,你这茶叶子粗,味道也不算香,必然不是龙井茶。”
她这话说得直白,曾寂看着对面的梨花树,唇角不知不觉已勾了个弧度。
“在下这茶是在街上茶铺随意称的,若是小姐不喜欢,不必勉强。”
“不碍事的,我平日里不喝茶,好歹也尝不出来。只是我爹爹说,在杭州做官不喝最好的茶,必然是非比寻常的人。”
那飞花折心,曾寂见她单纯,竟然将岑清之的心思都宣了出来,忍不住转头瞧了她一眼,只见那茶水的热气,将她脸上的黑粉融了两三行,瞧着别开生面。
可对面的人看着他的眼神,却不甚明白地问道:“曾大人这般看我做甚?难道我脸上有花?”
“是在下失礼了。”曾寂低头将茶盏端起,问道:“小姐若早些启程,想必落日前必然能赶到句容。”
说完话,就听旁边的茶盏放下,那茶盖叮当轻响,他忙解释道:“小姐若在衙门待久了,怕是有碍名声。”
“那我走了,多谢你的茶。”
曾寂见她起身离去,也跟着去送她,只是那率真活波的女儿家,一句话也不说,他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待她快走出衙门时,才听得身后的人支支吾吾道:“我送你回去,否则岑大人必然会怪罪我不识礼数。”
岑箐箐抿着唇忍住笑意,这才委屈巴巴转过头:“你若是怕我爹爹怪罪,我自然不告诉他。”
文采斐然,翰林出身,一朝口中说不出半句话,愣了许久,只说得出三个字。
“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