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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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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隐挽一挽头发,将口罩压好,任性道:“不会的。”

    海岛的风温柔和畅,带着舒爽的凉意。商邵陪她弃车步行,从弥敦道到女人街,他陪她逛旺角那些最旧、最杂、最不起眼的小店。霓虹灯招牌闪烁,林立的楼宇间,什么金丽宫酒店,金多宝唱K,

    像极了老港片里的画面。十字路口的盲人提醒声敲打不歇,电车落停时,叮叮一声,载上新客,落下旧人。

    长长的隧道,锈迹斑斓的过街天桥。

    商邵已经很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走得热了,他脱了西服,单手拎在肩上。

    其实很想牵一牵她的,但节假日的香港有太多内地游客,他不应该拿她的星途冒险。

    应隐在金鱼街买了一袋金鱼,金鱼被装在透明的、盛了水的氧气袋里,是“年年有余”。

    走至花墟街,又买了一长束橙色郁金香,是“好运花生”。

    她怀里抱花掩着面容,另一手提着一兜金鱼,像个下班的职人。

    “你打算把这些可怜的鱼放到哪儿?”商邵看得好笑,问。

    应隐的脑筋转得很慢:“嗯大海?”

    “会死的。”商邵勾起唇,轻望她,指尖掐烟姿态散漫,“我家里倒是有一个鱼缸,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也许可以养在我的鱼缸里。”

    应隐想,他在香港一定有很多房子,也许一个区一栋公寓。

    她点点头:“好。”

    商邵便接过了她那一袋金鱼,抬手拦了辆计程车,

    应隐跟他并排坐在后座,枕着他肩。车窗半降,灯红酒绿的风呼呼地涌入。

    “不去你跟她住过的那一间。”

    商邵握紧了她的手:“好,已经卖掉了。"

    香港的的士开得飞快,风声那么响,应隐伏在商邵耳边,听见他说:“去春坎角绮丽。”

    到了绮丽酒店,他取了存在这儿的一台车,将应隐的金鱼和花都小心地放好在后座。

    应隐困得眼睛睁不开,被他半抱半扶地折腾进副驾驶。

    “回家了。”他亲一亲她耳廓,问一声:“你愿不愿意?”

    应隐困死,一心睡觉,哪有什么愿不愿意?迷蒙地凑上去亲他唇。

    安静的地下停车场,商邵站在车外,一手拄着副驾驶的车座,与她深长地接一个吻。

    “真的回家了。”他伸手盖下她眼睛,“睡一觉就到。”

    香港太小,他虽然硕士毕业后才回来长住,但依然熟悉路况,闭着眼都能开,并不需要开导航。

    如果开了导航,应隐就会知道,这条路线的目的是T深水湾J。

    深水湾商家主宅,占地六千平,自山脚下向山顶驶入时,便进入了层层严密的红外线监控中。因为是晚上,更显得静谧,植被的茂密几乎显得阴森了,车子沿着盘山公路转过拐角,豁然开朗,脚下港湾灯火通明,尽收视野之内。

    车子开过几重岗亭后,应隐才有转醒的迹象。

    好好庞大的建筑群?

    “不是去你家吗,怎么来度假村了?”应隐用力揉一揉双眼,让自己清醒过来:“通行证,通行证在那台车上。”

    她还惦记着要办理入住。

    驾驶座的车窗降着,山风柔和,商邵一手搭着,另一手散漫地扶着方向盘,闻言止不住笑:“什么度假村?”

    应隐指出一根手指,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度假村啊。”

    “行行好,这是我家。”

    应隐:"?”

    商邵瞥她一眼,似笑非笑:“深水湾。你自己说的,愿意跟我回家。”

    应隐所剩不多的神智开始运转起来。

    商家主宅坐落于香港深水湾,占地六千五百三十…

    营销号极度夸张的盘点一股脑地翻涌在她脑子里,那座被高倍长焦所捕捉到的花园洋楼逐渐跟眼前建筑形状重叠。

    她瞪大眼睛,几乎要逃下车:“商邵!”

    “嗯?”商邵忍着笑,洗耳恭听。

    “我说的回家是”

    “我唯一的一间公寓已经卖了,在香港,我只有这一个家。”

    “…”

    应隐酒都给吓醒了,根根神经都落不着地:“我现在这副鬼样”

    我的天。她脑子里又想到上次一面之缘的商檠业。他好可怕,脸上不笑,让人望而生畏,到了他的地盘,岂不是连头都不敢抬?

    又想到外界传闻,商家主母温有宜极度讲究、优雅高贵,想到此,应隐脑中不自觉浮出一个眸中射着冷光、对全世界都很挑剔的高贵妇人…

    会嫌弃她的!

    胡思乱想间,也没发现车停稳了。

    “到了,下车。”

    “我不下。”应隐死死揪住安全带:“我就在车里睡。”

    “.

    “别说傻话。”

    咔哒一声,商邵将她安全带解开。

    应隐用力将带子拽牢,不准它滑:“我可以去后备箱睡。”

    “”

    “我走下山。”

    “下山十公里。”

    应隐拧开门,真下车了。

    这建筑固然充满了优美典雅的品味,但就像是压在她心头,让她喘气都费劲,小小的身体如蚂蚁。

    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对尚坐在车里的商邵用气声说:“拜拜”

    商邵:“”

    还拜拜。

    走了几步,被人从身后一把打横抱起。

    应隐受惊,但牢记不能惊动人,自觉用双手紧紧捂住嘴。

    “他们住在另一边,”商邵口吻散漫,用正常音量说话,“走过来要十五分钟。”

    他很久没回来,用得惯的老人都被带去宁市,因此这半爿别墅空空荡荡,只有一间佣人房里有人看守。

    商邵垂眸,对应隐“嘘”了一声,抱着她三两步跃上台阶。

    他简直像个偷偷带女朋友回家住的高中生,偷偷地亲热、偷偷地留宿、偷偷地给她找吃的,然后被父母发现,一五一十地交代早恋经过,再挨一顿毒打。

    台阶好多,左转三阶,右转三阶,坐电梯,过走廊,转过一间又一间开阔的厅堂。应隐甚至都叫不出这些空间的命名,不是起居室,不是书房,也不是客厅、活动室,总而言之,转得她眼花缭乱。

    她吞咽一下,未雨绸缪地矜持起来:“我自己可以走被人看到不好。”

    “酒醒了?”

    应隐点点头,努力让目光清明。商邵将她放下地,她腿软,摇晃一下,指尖扶墙。仓促之间似乎扫到什么,一尊陶瓷在立柱上晃了晃。

    商邵一个眼疾手快扶住了,轻舒一口气:“一亿二。"

    应隐:"?"

    她看看这个普通的花瓶,又看看商邵:“多少?”

    商邵改口:“十二港币。”

    “一亿二,一亿二?”应隐四处环顾,十分茫然,“一亿二,就摆在走廊上?”

    “因为它比较漂亮,所以摆在这里。”

    他说着,揽住她肩:“走直线,会不会?”

    喝了酒又吹了风,走直线有点强人所难,但看在满屋子一亿二的艺术品刺客上,应隐不会也得会。

    商邵看穿她的心惊肉跳,哄她:“只有那个贵,别的都很便宜,你不高兴,也可以摔了听个响。”

    应隐:“不然把我耳朵割了。"

    进了卧室,倒有种熟悉的感觉。面积不如他在宁市的那一间,但依然空旷简洁,墙壁与地面浑然一体的纯白,床在一阶高地上落地而摆,被角被佣人掖得齐整。

    他扶应隐在床上坐下,半蹲着,牵着她的手:“床单都是干净的,他们知道我偶尔会回来。先带你去洗澡?”

    “什么都没有”

    商邵一想:“我让人送过来?”

    “会被你妈妈知道。”

    “确实,这屋子里没有我的亲信。”

    “…”

    “那我开车下去给你买?”

    他喝的酒很少,走了一晚上早就已经代谢掉,不像应隐,酒量差又贪杯,还一不小心就上头。

    应隐点头:“要卸妆油、洗面奶,别的都随意,还有棉条。”

    “棉条?什么棉条?”

    应隐脸红起来:“那个塞下面。”

    商邵一愣,欲盖弥彰地清一清嗓子咳嗽一声,还是一本正经的:“哪里有卖?算了,我问别人。”

    他起身要走,两步后,又返回来:“你现在清醒吗?”

    “还可以。”

    @“我没有要为她净身出户过。”他等了一晚上,总算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应隐仰着脸,眨一眨眼。

    “我们第一次约会,我不想扫兴聊她,吃完甜品喝完酒,你又醉了,后面又宁愿买花买金鱼n“金鱼!”应隐脸色一变,惊呼,“要缺氧死了!"

    商邵只好按住她:“我去拿,不会死的。”

    为了她那一袋不要几块钱的金鱼,他几乎跑起来。

    值班的佣人房已经点亮了灯,见了商邵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被一句话堵了回去:“给我找个鱼缸。”

    到了庭院内,开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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