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亩地,也卖了三百亩,才凑齐五十贯,来长安应试。怎料,那年的状头,竟是个曳白啊!”
严庄也深有感触:“若不是安大夫向圣人揭发此事,令这群小丑被贬。国朝的科举,岂还有半点公平可言?”
“那年春闱,我耗尽家财,却一无所获。有家,却没钱回去。只好流落关中,靠给人写字,做工。才又积攒了些钱财,得以参加今年的春闱。但又有什么用呢?”张通儒灌了五六碗,泪眼滂沱,索性趴在桌子上哭。
他和严庄,其实都知道春闱背后的黑暗,也知道自己没钱让权贵知道自己的名字,故而今年春闱,是必然要落第的。但心中就是憋着一口气,就是不相信,国朝真的会如此埋没人才,总觉得,只要自己再考一次,就该遇到伯乐,该登第了。
与张、严二人抱有类似想法的贡生,不胜枚举。但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只能在丰满的理想和残酷的现实,所共同交织而成的谎言中,耗尽自己的家财和余生。只有少部分人,能幡然醒悟,而后抱着对朝堂的怨恨,毅然投入边将的幕府,成为这天宝盛世中,看不见的,危险因素。
经此插曲,酒桌上,再没了欢声笑语,几人默默地用完酒菜,便各自散去。
“多谢郎君招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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