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脖颈。
钱玉询左手拎着那只兔子,右手抱着林观因,她正正好好坐在他结实的小臂上。
这样的姿势,林观因只有看别人抱小孩的时候会这样。
她,实在是有些羞。
钱玉询生得高,林观因站直了后,头顶才到他的锁骨下方。
如今坐在他手臂上,林观因觉得上方的空气好稀薄。
他看起来清瘦,喉颈又长又细,但他的脚步很稳,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高挑且瘦弱的男人,能一只手抱着她走这么长的路。
林观因面向着身后走过的路,他的长剑还在她的手中。
凛冽的风吹动着河谷,也吹起了他的发丝轻柔地扫过林观因的鼻尖,一丝血腥的气味拂过。
他好像也没那么坏。
虽然目的只是为了得到那张银票,他明明能直接抢,要是杀了她丢在什么地方,好像也没人能发现,但他还是选择救她。
“大侠,我可以知道你的威名吗?”
他脚下一顿,“钱玉询。”
林观因跟着他的声调念了一遍,追问道:“是哪几个字?”
“不知道,我不识字。”他说。
林观因抬眸便见着他束发的玉冠,猜测道:“钱我知道,第二个字是不是白玉的玉?”
钱玉询站稳,小臂往上抬了抬,他忽然笑起来,看着比之前的笑正常许多。
他问:“这很重要吗?”
林观因抿了抿嘴,生怕惹了他不高兴:“不重要啊,名字而已。”
“那你叫什么?”他又问。
“林观因。”
这个剧本里,她扮演的角色叫“茵茵”。
面对帮助自己的钱玉询,林观因也多了一份真诚,告诉了他属于自己的名字。
“观音?”他尾音上扬,不算特殊的两个字在他唇角碾磨,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他轻笑着,不明意味地叹了一声,“神仙啊。”
林观因启了启唇,复又闭上。
算了,不和他解释这么多。
他抱着她,逆着风雪而行,身后不知山河谷的血腥与残忍渐渐远离二人。
林观因竟然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或许是抱着钱玉询会暖和一些,而且自己的双脚不用陷进厚厚的雪里。
她的鞋袜都湿透了,踩在这么厚的雪里,一步一个深陷,实在痛苦。
“你为何总是看我?”他的脚步顿了顿,不解地问。
钱玉询习惯了被人像商品一样打量的眼神,但是没有谁能将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
难道她不会觉得恶心吗?
林观因夸道:“我第一次见到大侠,有点激动。”
钱玉询被人夸后,并不如林观因想的那样高兴,他似乎思索着要如何做,才能不让人夸他。
林观因看他沉默着思考,两人之间的氛围比风雪还冷。
她岔开话题:“大侠,你抱着我走这么长的路不累吗?”
很难想象,他能单手抱着她,走上一个多时辰。
这个时辰里,他没喘过粗气,甚至没有停下来换手。
“不累。”
“抱你比抱尸体轻松。”
他后一句话被淹没在城口处闹哄哄的人声里,他就这样抱着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走进了辽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