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天。
杨家妇上吊,就如一粒尘埃,积攒起来一些怨念、悲哀,人们也只好都压在心底,不是人们麻木不仁,而是世道如此,没有办法。
这样的事,这里不是第一桩,也不是最后一桩;亦不独乎南关屯或者朗陵县,这片大地上,到处都是,人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都哀不过来,又哪有更多心思去顾别家呢?
如是数日。
这天傍晚,天将杀黑之时,老牛头提着一串指头大的小鱼,蹒跚着正要回家。
他劳碌了一天,路过河边一个水坑的时候,发现一群小鱼,便捉了拿草茎一条条串起来,想着回头煮一碗汤,放几粒盐,泡半碗麦饭打打牙祭。
倒不是这南关屯的鱼有多稀奇,濒着溱水,河里鱼虾鳖蟹多是的,但吃不到——不敢,因着这河里的鱼、草里的兔子、山上的野物,便是天上的飞鸟,只消得大过一个巴掌的,就都是老爷们的。
也只有这样指头大的小鱼,才敢拿回家。
老牛头走过一片芦苇的时候,里头突然伸出来一双手,一只捂住他嘴巴,一只扣住他肩膀,就把他拖进了芦苇里。
“老牛头,是我,杨小五。”
老牛头惊魂未定,听到这话,顿时瞪大眼睛。
杨信道:“别出声,我松开你。”
察觉到老牛头不再挣扎,杨信缓缓松开,说:“老牛头,我娘、我妹妹可还好?”
老牛头转过来,因着光线暗淡,看不清杨信的脸。他仔细打量,倒是看着轮廓熟悉,虽然声音好像有些变化。
他低声说:“小五,你怎么回来了?”
随即发出一声低叹:“你不该回来呀...”
便道:“伱娘...”
“那豺子,唉...造孽啊。”
杨信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
他一把抓住老牛头,声音嘶哑道:“我娘怎么了?!”
老牛头发出一声痛呼:“轻些!轻些!”
便道:“邓贵强行捉走了你家幺妹,又要把你娘强配给邻屯的老木匠,你娘一个想不开,上吊啦!”
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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