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盛以泽蹲在她跟前,盯着那渗着血丝的伤口,低垂的眼眶里渐渐落下液体。
“对不起,对不起……”
“全是因为我,才把这一切搞砸了……”
“是不是很疼?”
“对不起岁岁……全是我的错……”
他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不知是酒精的驱使还是多年来压抑的痛苦,让他一直陷入歉意中,痛苦、难以挣扎。
他像个卑微的下位者,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伤口,双肩隐隐颤抖。
室内灯光昏暗,谁都没看见他脸上的液体啪嗒啪啦地落在地毯上,眨眼间被地毯吸收不见。
桑岁垂眼,看着他崩溃的身影。
心头爬过一阵阵刺痛,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他早已没有感情,也自诩回国后即使碰到他,也会把他当陌生人一样自处。
可当他一次又一次的不顾自己身体,一次一次折磨自己,她还是心软了。
她明明可以不过来的。
明明可以给陈奕或者邹劲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他。
可她还是来了。
只因为经理说他喝得不省人事。
可笑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担心他。
她甚至在想,即使跟他已经没有可能,也希望他能一生幸福安康。
桑岁吸了吸鼻子,慢慢蹲下身。
“盛以泽……”
曾经无数个日夜都在想着、念着的声音缓缓地砸进他耳朵里,盛以泽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他缓缓抬眼,对上她那圆润的眸子。
桑岁秀眉微紧,盯着他这张脸。
醉意上头,他脸上原本冷白皮肤色泛着红润,剑眉下的深眼狭长,眼尾泛着醉酒的猩红。
他像只困兽,眼巴巴地看着她,等待她这个主人的原谅。
桑岁呼吸一凝,注视他眼,声音无波无澜——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男人神色猛地僵住,那眼里的欢喜和希翼瞬间熄灭。
他视线在她小脸上凝了一会儿,而后装作没听见地垂眼,仔细地检查她伤口——
“流血了……疼不疼?”
“先上、上点药……上药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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