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尽管问题不归她,敲门之前许枝还是深呼吸好几口做足了心理建设。
等了很久陈茂娟才来开门,不出预料满脸隐忍待发的怨气。
“张老板,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她怎么可能会逃单呢?之前我们就说好了这顿饭归不需要您破费……喂?喂?张老板?”
许建业被挂电话,语气一变狠狠咒骂了几声:“什么东西?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
看见许枝回来,他没忍住迁怒:“你是怎么搞的,让你去吃个饭你都能惹出这么多问题!”
许枝对上他的眼睛,语气平静:“你们在让我去相亲前,难道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吗?”
被呛了一句,许建业脸色青了又黑,重重叹了口气。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自打你回来,我和你伯伯哪里有亏待过你?家里四张嘴等着吃饭,水电燃气哪一样不要钱,厂里出了问题,我和你伯伯天天给人当孙子,就让你去陪着吃顿饭,你就放下点态度顺着他就这么难吗?”
陈茂娟的牙尖嘴利再也不藏,冷哼一声讽刺道:“出去一趟,没学点大城市人的本事,倒是养出一身清高的劲!”
许枝脸色一白:“婶婶,我回来的第一天就交了伙食费,我应该没让你们多为我花费什么吧?”
秋水镇的物价本就不高,她这段时间为了养病一直待在家里,可能使用空调的时间多了一些,但她给的生活费绝对足以支付这部分费用。
“谁稀罕你的生活费?你大可拿着钱自己出去住!”
许枝猛地抬头,满眼不可置信:“我出去住?”
许枝从小家里的条件就一般,家里的积蓄来源养殖场也贴补在养殖场。爸妈意外在一场泥石流中遇难,她还在上初中的年纪就寄住在伯伯家,爸妈留给她的除了少量积蓄就还有这套房子。积蓄都给了大伯算作抚养她的费用,这套房子后来他们也以没人住就浪费的借口搬了进来。
念在亲情的份上,许枝从来没有多说什么,可现在他们竟然鸠占鹊巢要赶她走?
到底不占理,许建业厉声呵斥了陈茂娟一句:“越说越昏头!事情已经够麻烦了,你别在这添乱行不行?!”
陈茂娟闭嘴,翻白眼的动作甚至露出几分狰狞。
气氛剑拔弩张,许枝卧室的房门突然打开。
只见许倩打扮的花枝招展,踩着高跟鞋扭到许枝面前,仿若感受不到周围的气氛。
“堂姐,咋样,好看不?我穿这样去相亲行不行?”说着还原地转了几圈。
许枝定睛一看,许倩除了脚上的鞋不是她的,其余从头到尾都是她带回来的衣服,因为不会搭配,她只挑看着隆重的往身上套,整体看起来显得异常浮夸。
她压制眼底的厌恶,嗓音忍耐:“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需要借衣服还是用化妆品,事先要经过我的允许,包括进出我的房间。”
许倩一副扫兴的表情,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你不是不在家吗?再说了,你房间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人看见吗?”
陈茂娟立马附和:“就是!你妹妹穿你两件衣服,至于吗?你爹娘也不是自私的性格啊,真不知道你这德行是随了谁!”
血缘的羁绊此刻化成了刀刃,最熟悉许枝的人握着它,轻而易举朝她的至痛处插进去。
她满溢的、找不到出口的负面情绪在此刻终于爆发。
再抵不过疼痛和委屈,许枝挡着脸跑进房间摔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