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本想控场,可他发现王布犁比他还要冷酷,想说句玩笑话的心思就熄灭了。
王布犁叫他儿子去生盆火,一会还要给刀子消消毒。
何文辉说实在的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想法,他倒是想要cos关二爷清醒着接受治疗。
但关二爷那是在臂膀上,用不着开膛破肚啊!
“驸马爷,我能提前喝点酒吗?”
“等我爹来了再说,你从现在起都不能吃喝,手术完了,也不能吃喝,做好瘦十斤肉的准备,以后再慢慢恢复。”
“好。”
何文辉咽了下口水,便不再多言。
相比于丢掉命,丢十斤肉何文辉觉得还是可以接手的。
朱标差人回皇宫向朱元璋汇报了,王布犁出手救治何文辉的事。
朱元璋缓了一会才说道:“御医早就跟咱说过道舍的病了,世上根本就没有救治的法子,只能活活疼死,所以才没有告诉他真相。”
“现在布犁这孩子肯出手相救,已经是极好的心了。”
马皇后对于这些义子的感情也极深。
平日里朱元璋在外征战,这些十几岁的孩子都是他在照顾。
可以说义子们对待马皇后的感情,要比朱元璋更多一些。
“咱知道。”
朱元璋看着远处道:“咱只知道给人剖开肚子是杀人的,未曾想也能救人。”
“但愿能够救活道舍。”
马皇后的眼泪不自觉就流下来了。
当初几个义子战死的时候,她就伤心欲绝。
在马皇后身边长大的孩子,竟然走在了她的前头,如何能让她不伤心。
朱元璋只是握着马皇后的手,安慰了她一会,便又重新去忙补全驿站制度的漏洞了。
天下不会因为死一个人就会停止运作。
王布犁如果能够救活何文辉,那是最好的。
若是救不活,那也没辙。
对于太医院里的那些御医,朱元璋还是选择相信的。
经过几次在仙境当中的冲击,朱元璋晓得不是所有病他们都能医治的。
药医不死人!
王神医听着太子叫人,又说出儿子熟悉的暗号。
他当即转身去取了一直保存的医药箱子,嘱咐了几句,他就出急诊去了。
坐在马车上,王神医闭目沉思,一言不发。
说实在的,在人身体上开刀子他还没试验过。
因为没有那么多的人敢这样让他医治。
此举实在是过于骇人。
王神医对于儿子说的法子,顶多在小猪身上试验过。
等到了何府,王神医慢悠悠的走进去,当即被太子朱标迎了一下。
王神医只是行礼,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前往病房。
等进了门之后,王神医见儿子也坐在那里等待:
“爹,你来了?”
“来了。”
王神医放下肩上的医药箱:
“儿子,你可想好了,咱从来没在人的身上开过刀子。
万一治死人了,你担得起这份骂名吗?”
“他本就是死人了。”王布犁站起身来笑道:
“所以爹你无需担忧,纵然不做这个手术,他也挺不过两天,不如死中求活。
救活了他一切好说,救不活就当积累经验,下一个兴许咱就能救活了。”
父子之间的对话,丝毫没有顾及一旁病患的父子俩的情绪。
何文辉父子也知道王布犁说的是真话。
他年轻的时候就领教过命运的残酷了,可何环就有点遭不住了。
少年人有些接受不了。
“哭个屁。”何文辉怒斥了一下儿子:
“没出息,你要是再哭就给咱滚出去,咱还没死呢。”
何环立即闭嘴,不敢抽泣。
“来吧,二位。”何文辉又转头大笑道:
“驸马爷他爹,咱只有一个要求,蒙汗药能不能下在酒里,老子临死前也能喝口壮行酒,心满意足了!”
王神医上前检查了一遭,确认何文辉患的肠痈。
只要得了这种病,在医书上记载就是没治。
王神医作为一名见惯了生死的郎中,自是满足了患者的需求,把蒙汗药给他下在酒里。
然后在等药效发作期间,按照王布犁的要求,他们三人洗了个热水澡,尽量营造出一种无菌的环境,聊胜于无吧。
待到王布犁伸手翻开眼睛,瞧着何文辉昏死了过去。
这才把该准备的东西从药箱里拿出来。
“你在旁边候着,叫你擦汗就擦汗,一句话都不能说。”
何环手持竹镊子,上面夹着毛巾,嘴上也戴着简易口罩。
叮嘱完了何环,王布犁给把消过毒的简易羊肠子制成的手指手套给他爹套上。
避免划伤自己的手,遭到感染。
王神医对于一些东西位置的地方,可比王布犁清楚。
“开始吧。”
王神医亲自操刀,拉开了一道口子,王布犁给他撑着口子。
王神医戴着老花镜仔细找出损坏发炎的部位,掏出剪刀剪掉,用夹子止血,再用羊肠做线缝针,撒点药粉。
这个过程极为漫长。
王神医也看到了腹腔里面有积液,又不能用手掏,脸上是一片急切之色。
“儿子,他肚子里还有脓液。”
王布犁想了想咬牙道:“爹,你给他肚子再开一个口子,用细竹管把积液排出来。”
这个时候,何文辉已经有了轻微的呻吟。
大家第一次做手术,能站在这就算是艺高人胆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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