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揽。”
听到这话,王贯众一愣。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因为小公爷李景隆没有说什么案子。
王贯众按照自己的理解,还以为弟弟破获的是前段时间满城风雨的食人魔案子。
“啊,这里面还有白莲教的事?”
“对。”
王贯众也收起嬉皮笑脸:“那你前夜破获的,不是这个案子?”
“不是,你且安心等着吧,这一次皇帝要杀的人也不在少数。”
“哎呀,麻烦了。”
王贯众当即愣在原地,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还想着茹瑺是太子伴读,又是我的同窗,他也不是淮西人,你们今后理应能够相互照顾,所以才想让他在太子面前举荐你。”
淮西人抱团且上升速度快,在国子监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这些学生时不时的就会议论,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团体存在。
朱元璋也并没有明令禁止太学生们都不允许议政,这帮人自是放开了说。
淮西人相比于其余各地还是少数人。
“弟弟,谁不清楚,同样是国子监的几千人。
淮西人因为有人举荐便能畅通无阻的进入官场,他们也无需经过科举。
但我们这些人除了等待陛下重新开科举外,根本就没有别的途径可以进入仕途。
同样都是大明的秀才,谁愿意被如此区别对待啊?”
王布犁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王贯众压低声音说道:“如此一来,谁人不恨淮西人?”
听完大哥的话,王布犁沉默了许久。
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角度。
因为他觉得老朱是嫌弃这帮读书人就晓得只读书而不会做实事,全都是读死书的。
现在大哥这个说法,倒是让王布犁有了一丝朱元璋废相前的布局。
那就是谁靠近胡惟庸。
这些人将来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没有举办科举,也算是“间接保护”了一些人。
否则这件案子如何能牵连那么多人?
以至于胡惟庸死后,还不断的有同党被发现。
老朱就是扩大面对大明官场进行清洗。
“大哥,如今的官场并不怎么好走,我对当官没兴趣,就想着当个小吏。”
王布犁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国子监的学子都能晓得淮西人犯了众怒,偏偏天子不清楚,肆意包庇,将来怕是会拉清单。”
“何为拉清单?”
“算总账呗。”
“慎言。”
王贯众连忙制止弟弟。
他虽然兴奋,但是弟弟也是要步入官场的人了。
一旦口不择言,那不说是影响前途,也会受人以把柄,陷入被动当中。
更何况王贯众还听闻当今陛下,对于当官的人会派出检校来时不时的监视他的言行。
自家弟弟以前是县衙小吏,自然不配。
可他一旦要当官了,就会被纳入监察的范围,尤其此处还是南京城内,监管的力度只高不低。
王布犁耸耸肩,对于这些糟心事,懒得再多说什么。
皇帝不放心,臣子也不放心。
洪武朝人人自危的大时代还在后面呢。
就在兄弟俩皆是沉默的时候,院子外的门被敲响了。
这个天气。
有谁会来呢?
王星影快速冲进小雨里,打开院门,惊诧道:
“二哥,是吴老爷来了。”
吴卫,江宁县知县撑着油纸伞慢悠悠的踱步。
脚上的镣铐裹了些许黄泥,双手的镣铐也被雨水浸湿。
吴卫当真是没有料到,王布犁竟然会被太子看重,差遣他主审案子,连当朝丞相都得给他当陪衬。
甚至昨天夜里丞相胡惟庸把他叫过府中,专门询问王布犁的事情。
吴卫出现在这里,着实是让王布犁哥俩颇为诧异,连忙请进来给他擦擦雨水。
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上司,王布犁的表面功夫还是做的不错的。
否则吴卫也不会视王布犁为心腹。
“吴老爷,如何在这天气来了?”
“嗨,受人之托,不来不行。”
王布犁也送上了一杯热茶,听到这话,心中暗道一个不好。
该不是胡惟庸吧?
王贯众作为本县秀才,自是有资格陪坐,而且也没打算走,免得吴卫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他弟弟才刚刚获得太子的青睐,言行举止自是要谨言慎行。
而且不要轻易结党。
尤其是淮西党派,茹瑺在这期间可是为自家弟弟出了力。
到时候淮西党人以及非淮西党人都都排斥他这个弟弟,那王布犁在官场上还有什么前途?
吴卫见王贯众没有陪坐的事情,便开口道:“布犁,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吴老爷,这事不能说。”
面对打哑谜,王布犁也给回敬了回去。
吴卫颔首,他晓得就该是这样,要不然假钞案王布犁不会一点风声都不漏。
尤其是他想明白了一点,王布犁借自己之口上书的拉网式的办法,太子也都知道是王布犁的法子,而不是他自己的。
不过胡相也告诉他了,陛下会准许先撤了吴卫的脚镣,至于手镣还要再戴上一段时间。
可以说,吴卫也算是承了王布犁的人情。
吴卫放下手中的热茶,镣铐发出声响:
“布犁,既然你我都清楚,那咱们就说点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