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起来,才能成为拳头,才能有力量对抗外来的敌人,不被人欺负,不收人侵犯!”
“招商办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别来到别人的办公室,指手画脚,对我们的工作提出门外汉的意见。”
来人是一脸严肃古板,脸上风霜条纹清晰,沟壑深浅不一,戴着一副黢黑古董眼镜,绑着的绳索缠绕在脖子上。
徐松海,内审监察部主任。
他抬起老花眼镜,试图用力摁在那茂密却斑白的头发上,不慎掉下来也不管,眼镜很随意的在胸前晃荡。
捧着一本漆黑封面,黄色书页的陈旧《刑法大全》,站在里屋的领导办公室门口,严肃认真的说:“各施其责,难道如此简单的道理,唐副局长和洪主任没有跟你交代清楚吗?”
“隔三差五跑到内审来说三道四,埋怨哀叹,辩驳是非,浪费时间,倒不如把时间花在刀刃上,回去遵照批复意见去修改来的实在。”
“还有,职务有别,要对领导保持最基本的尊重,别动不动就炫耀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你很能?”
“体制内最不缺的就是能人异士,年轻人低调点,别踢了铁板才追悔莫及!”
富有敌意的严词攻击,宛如一把尖刀利刃,深深直刺方卓然的心脏地带。
身体倒是不觉得有任何损伤,可是自尊心和心情却被重伤!
早已听闻徐松涛为人护短,嘴巴毒舌,得理不饶人,即便是跟领导也能拍桌子,遑论眼前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
正是他这种据理力争的较真性格,在工作上一丝不苟,认真专注,取得非凡成就;
也正因如此,如一头水牛的犟脾气,谁都不听,谁都敢顶撞,才导致一身才华不得施展和赏识,有诸多省级、国家级专家的名头,仍旧堪堪混了个单位中层,正科级别。
在他那个富有人情味的官场年代,真材实料比不上溜须拍马,更比不上钻营打孔。
此时,方卓然终于明白,韩立言为什么有恃无恐,原来是徐松海这个钢铁犟种在背后站台!
刹那间,看着徐松海,方卓然有种撞上南墙的无奈和心累;
不过,在领导指着鼻子骂,以高位者的姿态展现出来,强行压制,促使他心有不忿,生出了较劲的心思。
弹簧一样,欲要反弹伤人!
他明白眼前处境,如果认怂退缩,往后的工作将处处遭到非议与刁难,永远都别想在内审监察部的面前,抬起头来。
如果孤家寡人倒也无所谓,但是他背后跟着一群无条件支持他工作的招商科伙计,断然不能熊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