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伸手按下门把手,推开门。
就看见方梨站在门口。
她低垂着头,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膀上,往下淌着水。
顾行之见她和自己错身,往房间里走去,连忙又跟了上去。
方梨往被子里缩着,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起来,裹得严严实实的,仿佛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法。
顾行之把她头顶的被子揭开。
用毛巾轻轻给她擦头发,“起来,乖,我帮你吹头发,不然会感冒的。”
吹风机呜呜地吹出温暖的风,方梨坐在床上,任由顾行之帮她吹头发。
良久,头发吹干。
顾行之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印下轻柔的一吻。
“你不脏,你真的不脏。”
方梨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脏,脏的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
可理智能控制,情感却依然无法阻止。
她想起来,就觉得头疼恶心。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男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尽管会被一些人谴责,却还有人说他们艳福不浅。
甚至,成为他们的谈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遭遇这些事情的女人,却从来只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还会有人跳出来说,“谁让你穿裙子?这不是诱惑么?”
若是像方梨这样,老老实实穿着运动装,又会有人跳出来,指责她多半是行为不检点,到最后长得漂亮也是她的错。
因此,她心里恨龙飞,恨孟婉,却也恨自己。
恨自己,没法做到不在意,没法不觉得自己脏。
顾行之的吻一个又一个落下。
不带丝毫情欲的吻,只是唇瓣和皮肤简单的触碰。
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被她反复清洗揉搓得发红的皮肤上。
一个接一个,一串接一串。
等到顾行之停止动作,最后一个吻落在她红肿的额头上。
“你不脏,那些人的痕迹没有了,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
方梨没有说话。
房间里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顾行之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湿了。
温热的泪水打湿了他身上的家居服,更打湿了他的心。
方梨是安静的,连哭都是安静的。
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尽可能小声地哭。
这是方梨的习惯,她进顾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大声哭过,方秋菊也不允许她大声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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