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已被雨水打湿,依然不服管教地翘起,和他的性子一样不逊,姜黎不意外楚子航能这么快找到她,但抬眼时还是一愣。
一身黑风衣,满面肃杀气,左手提着他不离身的那把村雨,偏偏右手拿了一小捧花。
像这样的一个男人,要说他是去赴一场约,那带把出鞘的刀实在是太煞风景,但要说他是去找人单挑的,这束花又有些不合时宜了。
似是看出姜黎的疑惑,楚子航走近后很快开口:
“鲜花快递。”
“什么?”姜黎诧异,“我以为你也是找我回去上班的。”
“今天不是。”他看起来没什么被误解的不满,
“你以前说过,完美的约会都该有一束花,我觉得……你今晚可能会需要这个。”
“所以你就这样来送花?”
他浑身上下可谓狼狈,向来冷煞好看的脸都被划了条小口子,唯独那束花看上去连雨水都没沾到,被护得很好。
楚子航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你这家伙……”
姜黎没有很吃惊,反而有些想笑。哈,好吧。她想,这个世界上除了楚子航,恐怕再也没有谁会提着把刀,单枪匹马杀穿到尼伯龙根里,只为给她送一束约会用花了。
“谢了。”
姜黎接过花,那是小束的浅粉色月季,还缀着几枝零散的蓝星花。
“不用谢。”他回道。
姜黎低头看花,楚子航的注意力停留在她脸上的血迹几秒,在她抬眼前无声移开视线。
她身上全是水,分不清是血还是雨,靠近了就能嗅到那股死侍血液的腥臭味,几缕乌黑的湿发丝贴在惨白的脸上,活像个女鬼。
“他在里面?”
楚子航没关心她,反而询问起黄少天的去向。
“对,在里面休息。”
“都没事吧?”
“没事。”想到自己身上不成样的衣服,姜黎给自己的话打补丁,“都是那些东西的血,没受伤。”
“……嗯。”楚子航抿了下唇,“花送到,那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转身,反倒让姜黎有些摸不准意思,她本来还在思考如何把他劝走。
换其他任何人来说,自己费劲千辛万苦护着花杀穿尼伯龙根,就为了把东西交到她手里,连一声谢谢都不图,姜黎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楚子航做这事,她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姜黎无心多想,带着花回到黄少天身边,他已经睡着了,面色看起来很不安稳,眉头紧缩着,和姜黎记忆里年少时的他,和她这么多年在电视上见到的意气风发的他,都不一样。
粉色月季的话语是初恋与感谢,倒不知道楚子航是不是特意挑的这种,姜黎把花轻轻放在黄少天的身侧,指尖抹平他眉心的皱痕。
她离开黄少天休息的屋角,带走一些东西,走得很远,挑了别处一个同样安静的空地坐下。
刀果然很快,不愧是装备部出品,姜黎慢条斯理地拍出自己的血管,消毒,扎针,就好像这些流程还有必要。
剩下的大半瓶药剂流淌进她的静脉,疼痛感瞬时被药物压制了大半,姜黎想,所谓荷尔蒙也不过是类似的化学作用罢了,就像远古的人类会忍不住盯着火焰看,那是更为原始的一种吸引。
“为什么不直接用枪?”身后传来淡淡的询问。
“……”认识这么多年,他的声音还是这么冷,姜黎扯了下嘴角,“开枪声音太大了,会把他吵醒。”
极轻微的脚步和布料摩擦声这时候才传到姜黎的耳朵里,男人摇了摇头:“有必要这么照顾他吗?”
“……好吧,其实不是的。”姜黎还是说了实话,“我不想让死亡成为一种无关紧要的习惯。”
死亡应该是沉重的,而不是可有可无的。
“如果失去对我自己死亡的敬畏,慢慢地,可能也会漠视他人的性命吧,我不想这样。”姜黎说,“开枪太快了,抹脖子也是,我要记住这种血液从心口一点点流失,而我什么都挽留不了的无力感受,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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