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被盯出几分委屈,小声说:“您做这个决定不是自愿的,我那会儿都听见了。”
“您还可怜我,是不是?”苏澜看着他,“我上次跟您说我能梦到未来,其实是骗了您的。”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大抵是因为死的太凄惨了,我死后还跟在凶手身边好多年。”
她哽咽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活了,但我活过来时,就是在荣王府的湖里。”
谢珩闭眼,心疼得呼吸都乱了。
将难堪的伤口袒露人前,告诉自己在意的人,她不是个正常人,这是超出苏澜打算的。
可对着阿舅,她不想隐瞒,她想跟他说清楚,哪怕他因此生了顾虑,以致嫌隙。
那剥皮放血的折磨,游魂数年的孤苦,而今寥寥数言便道尽。
苏澜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可她还是告诉自己,都过去了,她有阿舅,再不会那么疼了。
“我刚醒来时心里除了报仇,什么都没有,现在我也想好好生活。”
“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想活得长久,活到白发苍苍,寿终正寝。”
谢珩凝眸看着她,声线平静得生冷:“你的未来里没有我吗?”
“有啊!”苏澜缓缓合上了眼睛,将脸颊埋在他的肩头,“可我不敢想太多。”
“我不明白您走到这个位置是想做什么,但我知道绝不会容易。”
“我怕我拖住你的脚步,成为你的弱点,我怕别人拿我伤你。”
“我只是想,若是哪天你的事做完了,可以离开监察院,我们就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成亲。”
所以不是不想,是不敢。
真心喜爱一人必是珍之重之,珍重到连喜欢都不敢轻易出口,只能拢在心头,不与外人道。
谢珩:“那我的事若是一直做不成,你要怎么办?”
苏澜:“等啊!”
“等多久?”
“我的一辈子有多长就会等您多久,不过前提是您得爱着我才行。”
谢珩空冷的心泛出柔意。
他垂首去吻怀里姑娘的眼,又轻又柔,透着说不出的怜惜爱重。
少女的睫毛簌簌颤抖,微有湿润,却没有睁开,良久后滚下一滴泪珠。
谢珩吮掉泪,去吻她的唇,不似初吻时的霸道,温柔又缱绻。
“我只怕委屈了你。”谢珩额头抵着她的,呼吸可闻,“念念,信我吗?”
“信。”
“爱我吗?”
“爱。”
“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