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灯闪光,她被那光照到,瞬时化作一缕轻烟,缓缓钻入灯中。
谢珩不再提灯,而是将其紧紧揣在怀里,这样念念就不冷了,不疼了,安全了。
时光一去不复返。
经年后,他还肯来接她,她还愿意跟他走。
如此,真好。
突然,天崩地陷,脚下变成刀山,周遭变成火海。
“此乃幽都,逝者不入尘寰,放下那引魂灯,尔自可平安离去。”
平缓磁性的声音,带着威压,从四面八方涌来,震慑心魂。
谢珩不理会。
他将小银灯紧紧护在怀里,按照心中指引的路,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便有尖刀刺穿他的脚,火舌灼伤他的身。
灭顶的疼痛,让他生不如死,剧痛如同猛兽,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叼住了他,似是要将他的血肉撕穿,嚼碎,烧成灰烬。
一道哽咽的哭腔从银灯里传出:“阿舅,放下我吧!”
谢珩疼的已说不出话,却还是用手,轻轻拍了拍小银灯。
像无数个被他哄睡的夜晚,他总是这样拍抚着,他心尖尖上的小姑娘。
灯里的声音近乎哀求:“阿舅,我不想你疼了,别继续走了……”
肉身是疼的,心却是暖的。
他在心里默默安抚他家的小孩儿,别怕,念念,阿舅会保护你。
我再也不会丢下你。
凭它是刀山火海也不行。
我要带你回家!
谢珩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可他的手死死抱着怀里的小银灯,片刻也不曾松开。
“念念不怕,我们回家了。”
回家了……
*
繁花五月,无妄山下,雪落如沙。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
那迎风踏雪而来的人,怀抱一盏小银灯,灯光橘暖,人冰寒。
近了看,他面色苍白,神情萎靡,乌发浓睫都染着霜雪,周身透着冷沁的雪意。
“爷!”乘云飞速跑到谢珩跟前,伸手扶住他,一阵刺骨冰寒。
药老也是痛心地喊:“我滴那个乖乖哦!您怎么憔悴成这样?老奴要心疼死喽!”
御风也是皱眉,眼中心疼,如何也掩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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