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低头恶狠狠地盯着苏澜,多少年没动过这样大的火气,他自己也惊住了。
苏澜没有看他,只是去掰他的手,两人都用了力气,撕扯得指骨生疼。
苏澜自然没有谢珩力气大,她认命地由他扯着手臂,很轻很冷地说:“放手。”
谢珩被气得脑仁疼。
“任性也要有度,就算是我,也不会无底线的纵容你胡闹!”
苏澜抬头,很平静地说:“我就是胡闹了,您要怎么做呢?打我么?我的好舅父!”
谢珩居高临下:“你就这么想我?从小到大,我有打过你么?”
“您有权有势,打我我也只能自认倒霉。”苏澜讥讽一笑,“不打就放手!”
“苏清念,你真是好样的。”
谢珩气得放了手,苏澜没有犹豫,抬脚就走,干脆利落。
其实,过去那么多年,谢珩从没有真正生过苏澜的气。
她幼时顽劣,在他写的八股文上画乌龟,把他的琴弦剪下来连成皮筋,往他靴子里灌水养鱼……
有时候老头子气不过要揍,都是他护着的。在他心里,那软软的团子犯什么错都能原谅。
不过是淘气了些。
不过是被纵得胆儿肥。
他将她放在心尖上,像是养最娇嫩的花朵,呵护着,爱怜着。
如今团子长大,生了反骨,他怎就不包容了?
她才十五岁,已尝尽人生苦楚,只他一人肯护着,怎么就忍不住凶了她呢?
谢珩看着手里摔裂的珠花,质问自己,坏了又不是修不得,何必?
淅沥沥!
小雨点缓缓飘下。
谢珩脖颈被咬伤的那处淋雨疼了起来,从脖颈疼到肩膀再到心上。
小兔崽子!
小王八蛋!
惯是会拿捏他!
谢珩横眉冷目地追了出去……
张文心几人从未见过院首这么凶,他素来是温文尔雅,笑着挥刀宰人,滴血不沾的。
“还议吗?”
“没让走啊!”
“那书房候着吧!”
谢珩出门就看到苏澜走得很快,逐星是他给的人显然也被扔了,只敢不远不近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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