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说,凌乱也是一种美吗?”
苏澜忽地冲他笑了。
她笑得明媚灿烂,像阴云遮不住的日光,让谢珩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抬起手,刮了刮她挺翘的秀鼻。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饿了算不算?”
谢珩轻笑:“想吃什么?”
“阿舅府里的厨子。”
谢珩挑眉看她,“原来念念想吃人啊!”
苏澜正欲顺着他打笑几句,就见他已柔和了眉眼,“起床,我们回去吃。”
苏澜身上没什么力气,想唤逐星进来。
谢珩扶她起床,又将她抱到衣冠镜前,细细的替她梳发。
“阿舅,做梳洗丫头有趣吗?”
“逐星回府备餐了。”
言下之意是不要内涵他,现在是不用也得用,没更好选择了。
苏澜眼珠子一转:“阿舅手巧喔,最会梳头发了。”
谢珩轻哼一声。
小马屁精。
出门前,谢珩伸手到她面前,给她将皱着的衣领整理平整,手指无意轻碰上了她颈子。
苏澜怕痒,缩了缩脖子。
见他臂弯里搭着件女式斗篷,天青色绣莲纹,很是优雅清爽。
苏澜有些惊讶:“给我的吗?”
“嗯,春捂秋冻,新衣暖和。”
苏澜却知道,他一定是发现她的斗篷小了,就是勉强对付着穿呢。
她抬头,见他垂着眼眸,十分专注。他脸上没有笑容,动作却又轻又柔,仿佛她是什么绝世珍宝。
被人珍视的感觉,她拥有过,后来又一一失去。
剩的只是伤害!背叛!抛弃!虐杀!
哭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忽然,一种难以言喻的痛从心底撕开,一个巨大的伤口扭曲开来。
她勉强支撑起的欢快表象骤然坍塌,那些压抑的情绪,如同洪水猛兽,汹涌奔发。
她握住谢珩的一根手指,一个字也说不出,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眼泪大颗滚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珩不想她伪装,不想她明明痛着,却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可真当她哭起来,还哭得这么绝望时,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去哄。
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语言会显得苍白。
比如此刻。
谢珩不知怎样才能让她好过一些。
好在苏澜没有哭太久,她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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