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洁姐说,那时,滢馨看陈东升的眼神与以往不同了,看得出那眼神里包含了很多的话,而她的眼睛也总往陈东升那边转,好像她的眼睛是两块铁,而陈东升是一块吸铁石。
以往陈东升不来找我们说什么,我们不会主动去找他。这段时间,滢馨总主动去向陈东升请教,地里干活时,饭棚吃饭时都有过,有时就是没话找话。
前几天的一个晚饭后,趁着天还亮,陈东升带着几个男知青,去帮着一个社员家修理猪圈,我和滢馨也跟了去。
干活儿从不惜力的陈东升,搬运石料打石料,干得麻利又起劲,很快他脸上的汗就成了流儿。在陈东升将一块大石料搬上猪圈的墙头上时,一直给陈东升打下手的滢馨,摘下挂在陈东升脖子上的毛巾,给陈东升仔细地擦脸上的汗,眼睛直直地盯着陈东升的脸。
谁都想不到滢馨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俩个人。陈东升有些难为情,但他对滢馨那谢意的一笑里,充满了幸福感。一个男知青喊了句:陈点长笑的甜硌,心里打翻了糖罐子。
大家笑了起来,陈东升也跟着笑,但滢馨好像没在这个气氛中,对大家的笑没有反应,而是更加专注地盯着陈东升笑起来的脸。感觉她亮晶晶的眼睛,像场院上的簸箕收拾稻谷那样,把陈东升脸上的笑全给收拾起来,然后储藏。
这些发生在滢馨身上的事情,我都看在了眼里,但是我确实没太在意,以为就身心正常的女青年一般性的反应,过后也不会留下什么。陈东升也的确很容易被女青年装进心里的。
那时,我满脑子都是乐观向上的想法,什么事情都自觉不自觉地往积极方面想。相对每一处都能生出穷凶极恶的城市,农村这个世界算是平和的。尽管非常艰苦,但人对人的那种非人的狠,还没有太多的显露。但是,我还是天真了。
滢馨出事后的几天,我才觉察到我的敏感出现了麻痹症状。这个症状就是在滢馨走近陈东升的那个时候开始的,一直到滢馨出事。
可以这么说,正是由于我敏感上出现了麻痹,才有了最后的惨祸。如果我没有麻痹,怎么都能阻止下,即便见不到效果,我的心里会好受些,不至于事后堆积出那么多的愧疚。
话说回来,滢馨与陈东升的不妥,根本原因就是由家庭决定的出身。平心而论,如果没有出身这只拦路虎,我个人认为漂亮、知识面又广的滢馨,与健壮且同样有知识的陈东升,非常般配。
可是,出身这只拦路虎,对于我们这种黑出身的人来说,就是长在我们身体里的、随命而行的原生物。也可以说成是原罪物。
我们走到哪里就得携带到哪里,靠我们自己的力量驱赶不走,即使我们死了,也得带上它,但它是不死的。我们要摆脱它的干扰,只能不去想它。
我与滢馨俩心相贴心后,一再相互叮嘱:我们已经是知识青年,投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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