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礼尚往来,他邀请岑稚在书院同他搭伙吃哺食。岑稚自然一口应下。
这日放学后,两人一道去宿舍。
沈持:“夫子说我的字还没有风骨,要练,岑兄能否帮我指点?”岑稚的字写得极好,他瞧了瞧沈持的书法,说道:“你写字的时间太短,尚没找到火候。”
“还要多练?”沈持有点毛躁地问。
岑稚:“你们夫子去藏书阁借名家名帖来看了吗?”
沈持:“还没有。”
“临书得其笔意,摹书得起间架,”岑稚说道:“我看你的字,还是看得名家名帖少了些,不如多去藏书阁看看,多看多悟或许能飞速进益。”
就说要先学会欣赏名家的字,知道人家写的好在哪里。“要多看帖,看名家的贴要从一点一画开始,仔细研究和琢磨用笔、章法、韵味,看到眼中,记入心中,才能流出手中,落于纸上。沈兄,共勉吧。”
沈持:“多谢岑兄点拨。”
江载雪听说他们放学后要结伴去练字,自己也痒痒:“横竖我回去也没什么事,也晚些回吧。”
他家离书院很近,只隔两条巷子。
就这样,他放学与江、岑二人结伴,寒冬腊月的天气,点一盆火,在宿舍里写字、念书。沈持还在习启蒙书,背《三千百》,而江、岑入学早,已经学《论语》了。
但免不了数九寒冬手上脚上生了冻疮,一热又痒得难受,后来去找郎中配了点猪胰子洗手,才缓和些。
眨眼宿在青瓦书院已月余,在这期间,沈持不仅书背得好,写字也见精妙。得到徐、周两位夫子夸赞多次。
然而树大了要招风。
同班的冯高和何九鸣愈发瞧沈持不顺眼,在功课上变着法子要压他一头,似有什么大仇一般。
沈持不爱生事,遂韬光避着他们,算是过了一段顺风顺水平静而学业蓬勃向上的日子。
眨眼到了年关二十五,隆冬岁末,该放假了。
当朝的衙门从腊月二十六至来年正月初六放假,叫做“元正”,各地的学子们跟着衙门的日子走,也在这天放假,但他们来年没那么早开学,会放到正月十七。
统共二十来天。
沈持收拾完东西回到没玉村。
镇上的私塾比书院晚几天,到了年二十七,还在开课,晚上沈正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进屋一把鼻涕一把泪,身上的青衿看起来像沐猴而冠,他哭道:“阿娘我学不会,真的学不会,我不要念书了……”
他想去山坡上放牛,比读书好受多了。再也不用挨夫子每天打手心了。
朱氏看着阿二的样子,奉送了杨氏一个“看把孩子逼得太紧了吧”的眼神,杨氏气得嘴都歪了,一把捞起扫帚照着沈正身上打下去:“老子娘不吃不喝送你去上学享福,你说不上就不上了,你怎么对得起我……”
张氏看了眼阿秋,很是满意自己生的儿子:“大嫂子消消气,阿二不过一时懒惰,你把他打坏了,明儿可怎么考秀才呢……”
听上去是在帮着沈正说话,可实际上在拱火,看笑话呢。
“你打死我算了,”沈正听到考秀才之类的话更崩溃了,直接滚在地上:“我死也不去私塾了……”
沈家乱哄哄闹成一团。
沈山叹了口气,喝斥道:“他不爱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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