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陛下,都没有。
大明之所以禁海,不就是陛下为南方说动吗?认为得不偿失,还不如直接把沿海锁了,朝廷借此开源节流,而若非夏之白插手,南方一而再的糊弄,朝廷当真能洞悉到其中真相?
只怕很难。
而且朝廷不会去尝试。
因为大明的国库没那么多银子去试。
夏之白给他们最大的启发,就是要用一个大国的视角去看待天下,而不要始终维持在一个割据势力的视野,南方目前就始终是以割据力量在应付朝廷,也试图用自己的看法去看待朝廷。
他们之前也这样。
只是经过夏之白几次提醒后,才陡然惊觉,那是多么的无知可笑。
以大国的视角去看南方的所作所为,只感到一股小家子气,一股子的自私自利,全为门户私计,他们如今也渐渐明白,为什么陛下会一而再的动屠刀了。
因为在陛下的视角中,底下官员像是在把陛下当傻子戏耍。
唯有他们自己知道,并非是底下官员,将陛下当傻子糊弄,而是他们看待天下的角度,就只能看到那么多。
练子宁轻叹道:“过去听人说,治好一县,都必须殚精竭虑,我还不以为然,治好一县,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如今真的坐到了如此高位,才发现,这句话是何等精辟。”
花纶道:“少时读王安石的‘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初读时还不明其意,如今在朝廷时间越久,越发感觉想达到这一步之难,想站在很高的角度看天下事,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若非夏兄不时提醒,只怕我们一直还在下层。”
唯有真的踏入到了官场,才知道想提高眼界是多难的事,也会知晓,眼界开阔了,很多以前看不明、想不通的事,会变得那么的简单跟幼稚,夏之白是处于另外一种高度。
一种远高于世俗常人的高度。
他们望尘莫及。
甚至能望其项背已是困难至极。
但也正因为夏之白站的太高,看的太远,以至于总会让人产生怀疑,甚至是嗤之以鼻,但事实又会一次次的证明,夏之白是对的,从一开始,夏之白就跟他们不是同一高度。
他们对夏之白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甚至从来就不是威胁。
若是之前,他们会反驳,但如今,心中早已接受。
这已是既定的事实。
解敏看向夏之白,问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接下来?”夏之白笑了笑,道:“自然是将水继续搅浑,唯有让这些人越来越慌,越来越感到恐惧,他们才会暴露出更多问题,也才会做出更多的退让。”
“让你联系的人联系上了吗?”
“那个小乞丐?”解敏下意识说出了口。
夏之白纠正道:“那是我的随从。”
解敏尴尬的摸摸鼻子,嗡声道:“已经联系上了。”
“日后正大光明的联系,再等一天,可以让吕沧回来了,戏唱的差不多了,这场闹哄哄的闹剧也该到了最终收场的时候,南方盐政只是一个开头。”夏之白抬头望向了天空,嘴角露出了一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