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迁都北方,故地方官员自不愿再糊弄,反而借此把数据压低,向朱棣施压,让朝廷少征收南方赋税,不然一旦闹出民意,朝廷未必能压服,而历史上朱棣为了坐稳皇位,的确是向地方妥协了。
花纶脸色发白。
他瞳孔微缩,身子微微颤抖,已感到了一阵害怕,他听出了夏之白的话外音,大明存在普遍的弄虚造价,当今陛下最厌恶地方官员瞒报少报,因而特意弄的‘定税制’,就是想以此解决历朝历代的虚假情况。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天下人人都知晓陛下有爱民之心,也一直有意为百姓减轻负担,地方官员又岂会不投其所好?
直接肥地一亩折赋役地三亩,稍次一亩折两亩。
这般折算下来,南方一下多出一倍田亩,的确是很有可能的。
夏之白沉声道:“大明很多数据跟资料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哄当今陛下罢了,而且将田地多报,不仅让陛下面子上过得去,还迎合了陛下体恤爱民之意,若是为陛下看重,更能平步青云,升官进爵。”
“你若是地方官员,你难道不动心?”
“别的府县田地报这么多,你不多报,那岂不是要低人一等?”
“当天下都浑浊时,清流倒成了一种罪。”
“这才是当今天下的现状。”
“我给你们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大明的文人阶层,从根子上就已经坏了,而且是积重难返,这些人眼里只有着那一身官袍,只有着荣华富贵,也只看得到官职权势。”
“世上很多人责备当今陛下倒行逆施走老路。”
“但若是真的对大明有了解,当今陛下的一些做法,未尝不是无奈之举,因为大明没有可用之人,大明能用的人,全都是只顾着自己私利,一心只想着谄媚上面,努力往上爬的人。”
“你们或许觉得我针对南方太冒险。”
“但若是什么都不做,任由这些官员继续荼毒百姓,那才是真正的为恶。”
“我不愿成为他们的帮凶。”
“再则。”
“你们也不要太高看他们。”
“这些人没什么大本事,除了弄一屁股龌龊事,扰的地方鸡犬不宁,也就这样了,真让他们豁出去造反,他们是决然不敢的,也就仗着能蛊惑民意,为自己造点势罢了。”
“这种能耐在国家机器面前不堪一击!”
“新朝本就要有新气象。”
“为天下重新立规矩,又何尝不是新朝该做的?”
“或许当今陛下念着旧情,还顾及着地方稳定,而我却没有这个顾虑。”
“我要的是打破旧有的生态格局。”
“哪怕只是大换血!”
夏之白负手而立,嘴角带着几分轻蔑。
他漠然道:“我今日似乎有些说多了,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南方的现状一定会得到根本上的扭转,不仅是从地域上,还是各种政治生态结构上,都会在日后不断的改变。”
“我这次只是去为他们敲响警钟。”
“而下一次。”
“或许就不是警钟了。”
“而是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