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所谓清流,但清流也是要吃饭的,盐政的事,就像是夏之白所说,本就只牵涉到最上层的功勋。”
“但”练子宁苦笑道:“功勋又岂会为此神伤?”
“他们稍微对地方官府说一两句,就直接变成了地方对朝廷的施压。”
“地方这些人不以为忤,反以为荣。”
“天高皇帝远,这些勋贵才是真正时不时出现在眼前的,若是能因此交好到勋贵,哪怕只是露个脸,对地方很多人而言,都是天大的好处,他们甚至比很多勋贵自身都努力。”
说着。
练子宁目光微黯。
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位好友。
金幼孜。
当年两人还互相笑称:‘你在他日必为良臣,我必为忠臣,没有互相辜负的地方’。
但前不久郭桓案,金幼孜之父金守正却险些遭遇牢狱之灾。
他私下回去拜访过。
金守正说的一番话,却让他记忆深刻。
金父说:一个人想做的事情,跟他要做的事情是不一样的。
他作为临江府新淦县的官员,有的时候很想有一番大作为,但真的论及到实政时,才知一切的举步维艰。
大明官府给人一种强行拼凑的感觉,很难从经济和行政上达到真正的统一,朝廷吩咐下来一些事,只要等到朝廷官员一走,下面的人直接操起刀子给这新政来一刀。
最终一切还都倒退了。
朝廷归罪下来,没有人有问题。
因为地方都这么做,你若是有不同,那便是异类,官府都站不住脚。
就如夏之白说的话、要做的事,很多时候都有道理,但一旦牵涉到利益,哪怕知道是对的,他也必须去反对,因为身处的位置不同,他同样没得选。
或许不在官场,他们能成为朋友。
但不是现在。
花纶轻叹一声。
练子宁的处境,他同样有遭遇。
南方的地方互保很严重,再有雄心壮志的官员,真的踏足到那块地界,能保持本心就已不错了,真满怀壮志去做一些事,那只可能是干一件错一件。
偏室的气氛有些压抑。
解敏跟丁志方对视一眼,情绪也变得有些复杂。
他们早就非复当年的青涩书生了,在朝中这么些日子,也领悟到了官场的作风,昔日那番豪情壮志,满怀壮志的斗志,也在官场的风气下被逐渐消磨。
花纶沉声道:“既来之则安之。”
“南方有男方的顽疾,夏之白有夏之白的固执。”
“何况夏之白是代陛下南下,这未尝不是陛下赐给夏之白的尚方宝剑。”
“夏之白已为我们考虑很多了,只让我们传话,跟随他一同南下,并没有其他过分的要求,不过以夏之白的腹黑心思,多半是猜到了我们的心思,故意让我们跟着下去看看。”
“也好。”
“我们就去看看夏之白能做成什么事。”
“若是他真能改一改南方的顽固,以及打击一下地方势力间的气焰。”
“这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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