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
夏之白去了京都盐铺。
他在权衡了一番后,还是决定拜访一下李善长。
不过以目前自己为人‘厌恶’的程度,贸然求见,只怕李善长并不会搭理,好在他目前还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凭借着这个大学士的身份,修书一份,也是能被送到李善长府中。
而且在这个时代,文章比人更通行。
夏之白正坐在桌前构思着,便听到外面传来细索脚步声。
夏之白抬头,眉头微微一皱。
“学士,周知事求见。”屋外响起了吕沧的声音。
“哦。”夏之白应了一声。
吕沧道:“我这就让周知事进来。”
小一会儿,周宁走进了书房,他一改平素的不苟言笑,突然缩起了身子弯了腰,似一副犯了错的模样,今日前来,不像是向他询问什么,更像是一个来请罪的人。
夏之白不等他开口,径直吩咐道:“周知事你来的正好,帮我弄点水来,替我磨墨。”
周宁怔了片刻,应声道:“诺。”
他跑来跑去忙活了一阵,而后恭敬的在夏之白面前,小心翼翼的在砚台里磨着墨,或是看见夏之白的目光,都聚精会神在构思文章上,他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都没敢出声。
而这时夏之白已想好给李善长写什么了。
写在信中的东西,自然会跟平常有所不同,更富含内容跟内涵,不然洋洋洒洒写一大篇,最终全都是抒情,那不是纯纯浪费感情。
他要告诉李善长一件事。
朝廷不会兴兵了。
同时借着不会兴兵,提醒李善长‘攘外必先安内’,尤其是南方在一年时间内,近乎爆发了两次不小的骚动,这已严重威胁到了大明的安危,同时也会让陛下生出警惕甚至是戒心。
李善长是个聪明人。
他能看懂自己写这份书信的用意。
夏之白提起笔,开始在信纸上写,书房内只剩下‘沙沙’的细微落笔声。
不知过了多久,夏之白写完信函,长吁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
才赫然惊觉周宁还在身旁。
夏之白把毛笔放在砚台上,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周知事,方才心不在此,怠慢了,最近盐厂那边是有什么事吗?还是对蒸汽机的研究,又有了其他的突破?”
周宁道:“盐厂近期都无事发生,在有着上百名工师的相助下,对于蒸汽机的改进,的确有了极大的提升,不过短时还在实验阶段,恐一时半会难以真的确定。”
“下官这次前来,是.”
“来请罪的。”
周宁还是说出了口。
周宁干瘦的脸颊上,浮现了一抹羞红,显得十分的不自然。
“跟李笙有关。”夏之白道。
周宁点了点头,叹气道:“的确跟周宁有关,最近李笙私下来找过我,我都拒绝了,但他却丝毫没放弃,一直锲而不舍的找,说什么都要见我一面,我.最终看在他父亲的面上,还是答应了。”
“就这?”夏之白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周宁苦笑道:“下官本就犯了一次大错,心中实在是诚惶的紧。”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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