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点头。
“咱也是这么看的。”
“不过此事急不得,你知道为什么周德兴、王弼他们有恃无恐吗?因为他们知道咱想打仗了,知道咱急于打仗,而一旦打仗,咱就必须得用他们,而咱大明的将领,大多淮西出身,因而就算咱知道南方发生了什么,咱也不可能归罪到他们。”
“因为咱要用他们。”
“他们就是吃准了这点,所以才这么大张旗鼓的把自己名字弄出来,他们的这点小心思,咱又岂会看不出,只是这些人思来想去,恐都没有想明白一件事,这夏之白除了想动盐政,还想对咱当初定下的北伐大业做手脚。”
“咱若是没了北伐的念头,他们做的这一切,足以让咱杀他们十次!”
朱标脸色微变。
他迟疑道:“父皇,北伐之事,朝堂早已定下,若是轻易改动,会不会有些不妥?而且这么一来,岂不是将夏之白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以他目前的情况,本就得罪了一大批文臣士人,又因为对军政指手画脚,只怕军中武将,同样会不待见。”
“到时他就满朝皆敌了。”
朱标有些担心。
夏之白本就狷狂,若父皇再来这么一手,只怕夏之白处境会更艰难。
朱元璋看向朱标,漠然道:“你以为他说出这些话时,就没有考虑过面对这种情况?咱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咱很早就看出来了,夏之白从一开始就选择做‘孤臣’,只不过他忠的不是咱这个皇帝,也不是咱大明。”
“而是他自己的!!!”
“或者是他自己说的天下百姓!”
“而且天下很多事,本就是他一手挑起的,他自当承担起这个责任,若是连朝臣都说服不了,又如何去让咱回心转意?若是他能让咱大明的骄兵悍将信服,咱就顺他意,暂缓北伐,跟北元交好,同时改制盐政。”
朱标色变。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
也是感到头皮发麻,若是朝堂真的再举行一场商议,议论跟北元的战事,以蓝玉、常升等人的暴戾脾气,多半气不过会直接动手,而夏之白这一文弱书生,又哪里经得起?
就在朱标想劝说一二句时,似想到了什么,又一下停了下来。
他想到了夏之白当初去北平的事,朱棣同样是个暴戾脾气,而且不止是朱棣,自己那二弟三弟,脾气同样不好,但夏之白就在自己这暴脾气弟弟面前,将这些话说出来了,还全身而退。
或许
这次同样也能成功?
朱标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挣扎。
最终。
朱标还是沉默下来。
因为他始终记得一句话。
内忧大于外患。
外患只是将内忧转移出去的。
若是不对天下进行彻底的整饬,就算将北元覆灭、打的分崩离析,最终还是得回到内政上。
而以李善长为首的淮西集团,还有一大批军功集团,还包括部分南方的本地势力,如今已显露出獠牙,若是朝廷不加紧防范,等北方的战事一开,朝廷短时更难去处理了。
如今北方相较安定,朝廷国库充盈,的确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时间。
朱标道:“一切听父皇旨意。”
“恩,不过此事先不急,等李善长、夏之白他们把奏疏呈上来再说,你等会派人去把汤和给咱叫来,咱现在朝中唯一能信得过的,也就这位老兄弟了。”朱元璋叹息一声,眼中满是萧瑟。
朱标点点头:“儿臣尊令。”
朱元璋站起身,从位置上站起,背着手走出了文华阁。
他只是来这边短时休息的,如今休息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继续处理奏疏了。
如今天下事都压他一人身上,丝毫都耽误懈怠不得。
只是离开时,朱元璋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朱标恭敬的目送着朱元璋离开,等朱元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才轻叹道:“父皇,终究还是老了,若是以前的父皇,又岂会纠结犹豫这么久,以至于现在才做决定?”
“不过南方.”朱标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广智救我,明天恢复,今日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