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靖目光一动,眸间多了一分光彩。
他看向夏之白道:“大学士的意思,陛下会另有动作?”
“不会。”夏之白摇头道:“现在南方已乱起来了,以目前的态势,朝廷只能选择息事宁人,就算陛下有后续,那也只能是秋后算账,但那时算账的人,本就是被刻意推到前台的。”
田靖眉头一皱,疑惑道:“那你这是何意?”
“再说了,以锦衣卫的能力,岂能查不到背后的人?”
夏之白似笑非笑的笑了笑,道:“查自然查得到,但就像你之前说的,查到的是什么侯,什么驸马,甚至太师之子,当今陛下真要直接掀桌子?”
“而且除了周德兴之子,其他的就算有参与,也都是暗中参与,你只知晓一个名字,具体参与了多少,全凭对方一张嘴,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出来。”
“而且就算把司马伦杀了,把李善长的儿子杀了,又能如何?”
“能归罪到李善长、常升等人头上?”
田靖张了张嘴,也是摇了摇头,这自然不能够。
而且这些人既敢参与其中,甚至把自己的名号报出来,恐早就想好了应付之策,何况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有陛下亲赐的免死铁券,陛下又岂能自己打自己脸?
夏之白又道:“我已经也说了,这是按目前的情况,但如果事态没有继续下去呢?”
田靖一愣,惊诧道:“这怎么可能?”
“为何不能?”夏之白笑眯眯的望向了田靖。
田靖朝四周望了望,最终确定夏之白目光是在自己身上,眉间的疑惑更重了,不解道:“我?我只是个四品官,也早就被认定为了一枚弃子,我又能改变什么?”
田靖自嘲的苦笑一声。
夏之白哈哈一笑道:“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你的确只是个四品官,也的确被各方认定为了弃子,但乾坤未定,你就真的甘心这么被杀?你就甘心被人这么摆布,甚至是被人随意的算计作弄?”
田靖脸色一红。
他自然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如何?
连陛下都做不了什么,他眼下又能做什么?
见状。
夏之白笑眯眯道:“田运副,你有些太看轻自己了,也有些太看低自己所处的位置了,你们盐运司目前处在这场风波的正中央,你们自然有资格影响到这场风波的后续。”
“还记得我前面问你的话吗?”
“你究竟站哪边?!”
“如果你什么都不选,那就是站在了南方。”
“任由事态发酵,最终盐运司大小官吏,都会被推出来送死。”
“但如果你站在了朝廷这边,那情况将截然不同,因为现在陛下是心有不满,却难以发难,你若是站在朝廷这边,却是能给陛下提供一个发难的口子,到时事态自然就会生出变化。”
“你虽出身南方,但目前是朝廷官员。”
“立足于京都-应天府!”
田靖一愣。
他眼中露出一抹挣扎。
但这一抹挣扎之色,来得快去的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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