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目光微异。
心中也不由的啧啧称奇。
刘三吾在父皇那颇受重视,虽然的确有一些迂腐,但才能还是实打实的,如今却在夏之白手中接连吃瘪,甚至是话都说不出,也让朱标心中暗暗发笑。
他倒挺认可夏之白的观点,儒家也好,法家也罢,都只是治国的工具,但如今天下的士人,却有些本末倒置了,捧着个《四书五经》,将里面的内容奉为金科律令,完全没了自己的想法,彻底沦为了儒学的傀儡。
这种风气的确不能助长。
他学儒。
但也只是当为工具。
并不想被儒家的那些儒生束缚着。
朱标道:“好了。”
“夏大学士的话,的确振聋发聩,也让人醍醐灌顶,而刘学士的话,同样也有一定道理,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变动天下的教育体系,是急不来的,这需要天下士人配合,非朝夕能做到。”
“不过的确是一个方向。”
“天下沉疴久矣。”
“太多士人捧着本书,就自以为通晓了天下道理,而孤这么多年下来,也不敢夸这般海口,如今天下华而不实,夸夸其谈的风气的确该遏制一下了。”
“既然夏大学士已有了主意,那孤就姑且听信一次。”
“翰林院的学士此后就听夏大学士吩咐。”
“孤也很好奇。”
“夏大学士能为天下编出何等教材。”
“若当真能借此一改天下风气,能让士人恢复几分纯良之气,孤定亲自替你向父皇请功。”
闻言。
方孝孺、黄章等学士脸色微变。
方孝孺道:“殿下,这事是否当从长计议?”
“臣以为兹事重大,当与朝廷大臣商议后,再做决断,而且编纂教材之事,牵涉到天下绝大多数读书人,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恐会为朝廷带来不小的影响,请殿下三思。”
黄章也道:“殿下慎重。”
“臣承认夏大学士所言有几分道理。”
“但天下不是靠嘴治理的。”
“士人乃天下根基,自周代以来,一直是百花齐放,而如今宽泛的整合统一,只怕会引得天下很多读书人不满,而且此举也会扼杀很多士人对朝廷的信任,臣认为当三思而行。”
董贯等学士也纷纷劝谏。
虽然明眼上都看得到刘三吾争辩输了,但说不过是一回事,改不改又是另一回事,以当今陛下的强势,等真的按夏之白的想法将教材编著好,多半会勒令天下推广,到时对天下的影响太大了。
一来,直接将儒学拉下了神坛。
很多儒生接受不了的。
二来,天下通用一门教材,那是否意味着今后考试内容也会有变化,那南方的文学底蕴,岂不直接化为了乌有,彻底被磨平,这岂是南方的士绅能答应的?
三来,天下教材统一,也定然会统一教学,很多读书人也会因此失去生计。
这对天下的稳定十分不利。
听着一众学士的劝言,朱标也感到一阵头疼。
阻力太大了。
不仅有来自朝廷的阻力,还有来自地方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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