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就是蛮夷。”
“就算真是诸夏也依旧是蛮夷。”
“华夏自有正统在,哪儿能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
场中指责声一片。
有指责夏之白不尊师重道,背叛华夏自来尊儒的传统。
也有叱骂夏之白异想天开,竟想把本为贵族才能学习的‘算术’,变成烂大街,滑天下之大稽,更有怒骂夏之白在挑起南北纷争,抹黑大明立国正塑的,还有不满夏之白提到的各类观点。
诺大的阁里,如今吵作一团,都在指责夏之白。
仅有少数几人没有吭声。
也都冷漠以对。
夏之白默默的承受着,心中不由暗叹口气。
行路难,多歧路。
他要编写的教材,将直接拉下士人的遮羞布,会让很多士人引以为傲的东西,变得普通,就说是算术,儒家六艺,便有算术,只是如今算术并不怎么受重视,也唯有高门子弟才能学到,还有便是家学的管家账房。
而更深一点便是做账。
做账是门学问。
对算数了解的越少,越难看出账目问题。
若是大明学子真的习得了算数,只怕今后再想‘做账’,就会变得困难不少,这已牵涉到很多人的切身利益了,他们又如何不会阻止?
从古至今。
士人阶层先是士,才是当朝的官吏。
士人阶层为何能始终高人一等,就在于他们控制着教学。
只要手中有几本书,掌握着学识,就算不做事,也始终能有口饭吃,因为会有人求着让他们教,这是身为士人最基本、也是最直接的身份地位体现,若是让自己做成了,很多士人就‘失势’了,到时极可能会饿死。
这种上下落差,没有士人愿意。
而且历史这东西,若是为人知晓的多了,那他们很多主意,就会被人看出出处,就不能让人惊叹夸赞了,日后对士人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士人的门槛,也会被一步步拔高,这对他们这些士林岂是好事?
他们为官是谋利的,不是断自家后路的。
夏之白稍微等了一下。
始终没等到四周群情激奋的声音下来。
他高声道:“晚了。”
“我在来时就已经将这些内容写成奏疏,呈上给陛下了,你们若真有异议,可直接去跟陛下争论,问问陛下的刀答不答应,大明想真正实现弥合南北,就必须要在教化上下功夫。”
“不然陛下也不会颁布《大诰》了。”
“如今只是更进一步。”
“我今日前来,不是跟你们争论的。”
“而是通知!”
“你们与其反对,不若先在心中权衡一下,国跟家,在你们心中,孰轻孰重,等权衡完毕了,再以一个翰林学士的身份来跟我理论,我相信,你们会冷静下来的。”
“也会做出正确决断。”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从诸位的态度来看,朝廷统一教化必须要做。”
“不然全是一群私心作祟、蝇营狗苟之徒,那大明才是真的没有指望了。”
“诸位所学的学问,都已脱离了国计民生,继续这么固执己见,这么舍本逐末,求荣取辱也将是必然,这样的士大夫,大明舍弃又有何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