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是简单,郭家满门抄斩,整个家都被抄了。
砖瓦同样流落一地。
夏之白寻个人,取一两片完好的,再简单不过,也不会为人注意。
朱标道:“你做的很好。”
“郭桓为大明效力的时间不短,虽犯下了滔天重罪,但毕竟还是有过功劳,你能考虑的如此周全,也算是了了郭桓的身前之愿了。”
夏之白笑着道:“商人重信。”
“当时收了郭桓一百两银子,自然要履行承诺,不然岂不坏了自己名声。”
朱标看着夏之白,摇了摇头道:“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有时显得异常的桀骜不驯,有时又显得彬彬有礼,时而变得偏激疯狂,又能表现的很理智从容,能做出各种让人瞠目结舌的事,同样也能做出让人敬佩的事。”
“让人实在看不穿,看不透,看不明。”
“孤很好奇。”
“你究竟打着什么心思?”
“你的第一份奏疏,孤看了,在拿到那份奏疏时,仅仅是开篇,就让孤不由脊背发寒,有种如芒在背的刺痛,等孤真的将那份奏疏看完,只感到了一阵的惊恐跟不安。”
“孤知道你志向远大,也的确是心怀着天下。”
“但孤就想知道。”
“你究竟把大明当成了什么?”
“你对天下做了这么深刻的剖析,也提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观点,究竟想表达什么?”
“你那副愿景之下,天下又是何等模样?”
“孤想不到!”
朱标双目深邃的看向夏之白,等待着夏之白给出答复。
夏之白沉默了一下,缓缓道:“古人曾留下过这么一句话: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也开创性的提出了一个大同社会。”
“我想要天下达成的,便是这样的一个大同社会。”
“只是陛下跟殿下都多虑了。”
“天下的运行,从来都不是一条笔直的路,而是弯弯曲曲的,有起有落,有前进,同样也有倒退,想达成那样一个大同社会,至少数百年,乃至上千年,都达不到的。”
“但我之所图,的确是天下,注定要去往的方向。”
“只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摸索跟探寻。”
“我并不强求。”
“但在你眼中,我大明是秦隋。”朱标冷声道,目光有些冰冷。
夏之白点了点头,又再度摇了摇头,笑着道:“秦隋,就我而言,对当时的天下,起的是承上启下的作用,他们对大乱后的天下处于摸索阶段,因而在治理天下时,都犯下了很多的错误,最终为后续的汉唐取代,汉唐吸取了前朝的教训,继而为天下开创出了一个鼎盛的盛世。”
“五代十国,夏辽金,以及宋,同样是处于分裂,处于一个大破大立的阶段。”
“只是为蒙古靠着野蛮强行摧毁了进程。”
“大明继续。”
“宋代末期,天下的传统政治就已日趋腐败,旧体制的内部也已然面临着崩解,就当今陛下看来,是商业跟商品生产,导致了这种局势的出现,因而极度的压制商业,想通过这种举动,让天下恢复过往的体系。”
“但陛下错估了一件事。”
“商业跟商品生产只是天下变化的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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