茬,淡淡道:“诸位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深知其中的利害,不过我来北平的时日尚短,却也听说了一些消息,便是燕王最近在查军中的腐败。”
闻言。
原本镇定自若的马文骅眼皮陡然一跳。
不少盐商脸色都变了。
不过他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脸上的神色变化一闪而逝,很快就平静下来,马文骅主动接过话,一脸茫然的道:“大人,你提及这些干嘛?这是王爷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夏之白笑了笑,笑容有些冷。
他平静道:“有。”
“因为你们运的粮不干净!”
“而且你们中不少人都参与过行贿。”
一语落下。
原本还能勉强保持镇定的盐商,脸色彻底变了,一脸惊恐的看向夏之白,不安道:“夏大人,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燕王负责的是北平的军事,我们就一介商人,怎么可能参与行贿?大人莫要听信一些谣言。”
“引起一些不好的事就不妙了。”
夏之白端起茶碗,用力的嗅了嗅,的确喷香扑鼻。
他淡淡道:“真与假,诸位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你们前面也说了,你们是给卫所运粮,以换取盐引,按照正常情况,你们的粮食,要么是自己雇人生产,开垦土地,要么就只能从南方运。”
“只是这些年,你们运到给大卫所的粮食是越来越多,而你们手中的田地却并不见多,那便只能是从南方运过来。”
“但”
“真是从南方运过来的吗?”
“不是霸占的一些军户的田地?抢夺了这些军户的粮食?”
“若是如此,运粮的费用,高在了哪里?”
“就是从北平运到东胜卫?还是从北平运到大宁卫,区区百里路?就是你们口中的从南运到北?既走水路,还要走陆路,还要途中各种打点损耗、人力等等?”
“还有。”
“诸位有时也太不小心了。”
“明知道燕王在查军中贪腐情况,却还一而再的去联系一些武官,当真不怕引起其他人注意?”
“最终引火烧身?”
夏之白从袖间掏出一份册子,随手的扔到了桌子上。
马文骅已彻底坐不住了。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望着前面的小册子,眼中又急切又不安,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伸手,拿了起来,当看到上面记录的一些信息时,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身形更是不稳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有些慌了。
连忙起身,搀扶了一下马文骅,同时看起了这份册子。
看完。
脸色同样大变。
册子上面的内容并不多。
甚至不全。
只记录了他们这几日的出门情况,有去拜访军中武官的,还有去城外军户家的,至于去这些地方干了什么,上面没有写,但已经不重要了。
这些东西已足够要他们的命了。
甚至
还能要了那些武官的命。
马文骅颤抖着身子,一脸惊恐的望着夏之白,颤巍道:“你是怎么查到这些信息的?你不是就带了一个人来吗?为什么能把我们的踪迹查的这么清楚,你究竟想干什么?!”
马文骅已有些怕了。
他完全看不透夏之白想干什么。
夏之白缓缓站起身,平静道:“商人逐利,可以求富,但不能为富不仁,大明的官员可以当权,但不能以权谋私,更不能以势欺人,强取豪夺,鱼肉百姓。”
“有的事过了。”
“你们为了能稳定获得盐引,跟北平的文官武官勾结,这我其实可以理解,但你们已能从中获取利润了,就不该把主意打到那些普通军户,普通百姓身上。”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欺压这些无权无势的普通军户,远比你们自己开垦土地来的收益高。”
“不过我这次的目的,只是收回北平的盐市。”
“其他的并不想多过问。”
“我建议你们跟那些武官商议一下,把那些侵占的田地还回去,这也算是我给你们的忠告,有的事不上秤没有四两重,但上了秤,一千斤也未必打不住。”
“他们的确是燕王的爱将。”
“但燕王头上还有一片云,这片云笼罩着整个大明。”
夏之白伸手,从杨文松拿回了册子。
随后重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