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盐商马文骅的家中。
其余十四家盐商的掌柜都到了。
他们穿的很质朴,没有半点丝绸傍身,全都是些粗布麻衣,也完全遵从朝廷的要求。
偏室。
马文骅跟其余人分列两排。
在沉默稍许之后,马文骅主动开了口。
他端起茶碗,让人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慢悠悠的道:“各位,昨天都收到消息了吧,那位状元郎准备对我们下手了,想让我们让出北平这个大盐市,你们有什么想法?”
说完。
马文骅才放下茶碗,神色淡然的扫向全场。
其余盐商对视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冷冽,还带着几分的不屑。
彭加声嗤笑道:“让出北平的盐市?开什么玩笑。”
“北平可是有几十万人,这么大的盐市,要是直接抛弃了,那一年得损失多少银子啊?而且我们经营北平盐市经营了这么久,是这毛头小子一句话就能夺走的?”
“他就算是状元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我不会交的。”
彭加声的态度十分的坚决。
他也有这个资本。
他这些年没少跟燕王府的将领走动,在北平布政司出事后,北平就已是燕王府一家独大,夏之白一个外来的,还想骑到他们头上,这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真当燕王府的人是摆设?
何况他打听过,燕王府不少将领,都对夏之白有意见。
一个不得人心的状元,又岂能在北平成事?
一旁。
杨文松也端起了茶碗,轻轻的吹着热气,有些困惑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夏之白在搞什么名堂。”
“他不是来这边办铁厂的吗?”
“为什么突然风头一转,打起我们的主意来了?”
“难道是在燕王那边受了气,没落得了好,想在我们身上把气撒回来?”
其他人对视一眼,对这个说法颇为认同。
“好像是这么回事。”
“从最近打听到的消息来讲,他的确没在燕王手中讨到好。”
“而他又不能去找燕王的人发气,唯一能找地方撒气的,好像就只有我们了。”
“.”
听着一旁的附和,马文骅面无表情道:“他的确有这个资格,从燕王府那边传来的消息,朝廷似已经同意,将北方的盐市都交予夏之白一人,也即是说,日后我们再想贩盐,都需得有他同意。”
彭加声嗤笑一声。
他用手指敲击着桌子,发出一道道低沉的闷响。
彭加声道:“那又如何?”
“他那一套在应天府玩得转,在北平可不一定能玩得转。”
“等他那一套想法,落实到整个北方,可就不知道要多久了,真到了那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呢?”
“人会变,事情也是会变的。”
“他难不成还想凭一己之力,改变整个北方的盐市?”
“他一个人就能改变整个北方?”
“贩盐,天下多少人盯着这口肥肉?这到嘴的肥肉,岂能让他飞了?再说了,我们也不是真就只贩盐,按照朝廷的吩咐,我们同样负责各地卫所的粮食运送,没有我们”
“再北边的东胜卫、大宁卫等卫所,可就要断粮了。”
其他人也嘿嘿一笑。
夏之白的官威,吓吓南方的盐商还行,吓唬他们还不够。
因为他们不是光贩盐的。
还肩负着给北方这些偏远卫所运粮。
马文骅端着茶碗,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轻松道:“看来诸位都早已想好了对策,那我也就放心了,那等会便一同去会会,看看这位状元郎想干什么?只要大明还施行的开中法,我们手里还有着官府的盐引,他对我们就构成不了威胁。”
其他人也笑着附和。
“就是就是。”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真以为北平跟应天府一样?一道政令就让人乖乖听话了?”
“找我们撒气,找错对象了。”
“.”
就在这时。
一名奴仆跑来,告诉马文骅,夏之白到了。
就在门外。
马文骅笑了笑,道:“看来我们这位状元还有些心急,既然状元都这么热情了,我们又岂能怯场?”
“去,把状元带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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