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些泥泞,泛滥成灾,那就不是泥泞了。”
“而是泥潭沼泽。”
“这些沼泽会将大明以及殿下彻底拖下去,直至淹死。”
“殿下不要以为我说殿下的军纪败坏是夸大其词,殿下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虽然陛下让殿下去过几次凤阳,也给殿下说了一些民间疾苦的事,但殿下是体会不到的。”
“甚至太子也不足够。”
“虽然我对陛下很多做法不喜,但有一说一,陛下的确很懂得人性,也深刻知晓地方的黑暗,因而一而再的大开杀戒,或许很多人对陛下的杀戮颇有微词,尤其是一些士大夫,还有一些武将,但若是去民间问百姓,却会得到另外的回答。”
“杀得好!”
“陛下是体验过民间疾苦的。”
“也知道地方的豪强、官吏的胆大妄为。”
“要是朝廷不严管,过去元末的种种乱象,就会出现在大明头上。”
“土地兼并,胆大贪婪的军官和地方豪强互相勾结,将普通军户的田地强取豪夺。”
“军户们没有了田地,也就无法维持生计,继而渐渐地变成过去的佃户,或者是那些高门大户的苦力、奴仆,殿下其实可以暗中去查查,北平的这些‘军籍’,有多少没有了田地,又有多少人没有入过编了。”
“顺便再去调查一下,这些没有入编的军户,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应该会有‘惊喜’的。”
朱棣目光一沉,有些不敢置信。
北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人就敢做这种事?
但一想到方才士卒的反应,朱棣的心就陡然沉了下去,眼中更闪过一抹杀意。
他冷声道:“我会去查的。”
“要真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种事,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夏之白摇摇头。
他平静道:“殿下若真的关心士卒,就该弯下身子,去到底层士卒身边,去听听这些士卒的声音,而不是屁股坐在椅子上,等着别人给伱传话,别人传的话,终不如亲耳听到的真。”
“好了。”
“殿下问的问题我已回答了。”
“前面殿下不是说自己能上马治军,下马牧民吗?”
“军我看了。”
“现在是不是该去看看民了。”
“我也很好奇,在燕王殿下的治理下,北平的百姓生活的如何?”
闻言。
朱棣脸一黑。
他最引以为傲的军事,都被夏之白批的一无是处,要是再带夏之白去看‘治民’,指不定会挨多少骂。
朱棣矢口否认道:“本王只负责北平的军事,并不负责治民,治民是地方布政司的事,只不过最近北平布政司官员相继出事,我才奉命接管了几天,但接手时间尚短,对城中政事接触不多,本王的治民之道,还没来得及施展。”
“也就不献丑了。”
“何况天色也不早了。”
“夏状元舟车劳顿,想必也早就累了。”
“还是早点歇息。”
“来人,快,送夏状元下去休息。”朱棣不容夏之白开口,直接朝四周大声道,随即似想到了什么,道:“至于铁厂的事,还是等明日再商议,时间足够,不用急于一时的。”
夏之白犹豫了一下,也是点头认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