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都好,有勇有谋,有谋略,有决断,兄友弟恭,天下谁不称赞?”
夏之白笑了笑。
似乎对这句话并不怎么认可。
夏之白道:“太子殿下的确名声在外,也的确为天下人敬仰。”
“但我要说的非是这个方面。”
“而是‘仁’。”
“太子殿下比陛下要仁。”
“而这就是陛下设立的制度最大的问题。”
一语落下,殿内瞬静。
朱标狐疑的看着夏之白,并不理解这句话。
唯有朱元璋目光一沉。
眼中再度闪过一抹强烈的杀意。
夏之白看着朱元璋,缓缓道:“陛下对太子殿下是寄予厚望,早早便确立为储君,更是悉心培养,古往今来,能得到当今太子这般权柄跟信任的储君,古今少之又少。”
“殿下也很早便开始批阅奏章,陛下也一直在教导殿下处理政务的能力。”
“某种程度而言。”
“陛下的确废除了宰相。”
“但本质上,又没有废除,只是把宰相的工作,交到了太子头上。”
“父子合、君臣契。”
“如今的陛下跟太子,跟历朝历代的相处模式都不同,陛下跟太子一定程度,是互相配合的关系,并没有过去帝王父子的明争暗斗,互相提防算计警惕。”
“这是陛下之用心良苦。”
“天下典范。”
朱元璋冷哼一声,对这句话很受用。
他熟读历史,对于帝王家父子的提防算计,深恶痛绝。
这才设计出如此制度。
不仅能让太子提早接触政务,还能帮着自己处理奏疏,更不用担心为权臣专权,可谓是一举多得。
夏之白笑了笑,把目光移向了朱标。
他摇头道:“陛下为子孙后代可谓是操尽了心思,但臣若是没有记错,陛下曾不止一次的说过,殿下心‘仁’,只是殿下当真‘仁义’吗?以陛下作为对比,太子确实算得上仁义。”
“但胡惟庸案、空印案,都是陛下操办的。”
“杀人夷族都是数万起。”
“这般处置,落到陛下心中,依旧是个‘仁’。”
“因为在陛下心中,这两起案子,本该杀得更多,杀得更狠,而不该只是杀了几万人就停手。”
“太子不该停手,更不该心慈手软。”
“以殿下的冷冽手段,任何大臣来说,都算不上是仁义。”
“但陛下却依旧有不满,甚至是不安。”
“因为‘子不类父’!”
子不类父四个字一出,朱标只觉头皮发麻。
这四个字太重了。
翻翻史书,这四个字,背着太多鲜血。
只是朱标不解,为什么夏之白,对自己的评价,会是这四个字?
他从任何角度都不该得到这个评价。
夏之白道:“或许殿下会很吃惊,为什么我会这么说,不过陛下一定知道原因。”
“殿下准确来说,并不是不类父,而是殿下注定成不了下一个当今陛下,但大明的制度,需要的是源源不断的‘朱元璋’,而这便是陛下创建的体制,最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