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因为他过去一直对,一直都是正确的。
在这种鲜有失手的情况下,即便是帝王,也很容易变得自负。
朱元璋就是如此。
在这种心理状态下的帝王是无敌的,根本就没有人能辩驳的过,因为大臣建议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便不能证明大臣说的是对的,但朱元璋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两者一比较,高下立分。
帝王只会认为你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帝王不可辱。
所以这些年来,凡是敢弹劾、反对朱元璋大政的大臣,基本都被杀了。
夏之白早早便判断出来了。
对朱元璋只能对人,不能对具体的政策。
想对政策发声,必须要先拿出切实的‘实证’,不然就是在挑衅君权,在质疑朱元璋的权威,更是在否定朱元璋的正确性。
夏之白回过神。
人教人百言无用,事教人一次入心。
想让一位帝王认错改错,从来都是很困难的。
朱元璋尤其。
夏之白也深刻的明白这点,因而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商’。
因为‘商’见效最快,也最容易获得最直观的数据,而当一个个不能篡改的数字,摆放在朱元璋面前时,哪怕朱元璋再怒再憎,也只能被迫的接受。
因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数字是最纯粹的。
夏之白提笔,看着身前的账目,在脑海略作思索,开始快速的下笔,当然他写的东西并不多,只是简单陈列了一下盐企扩大生产后的前景跟未来。
半个时辰后。
夏之白停下了笔。
他轻微的吹了几下,将上面的墨汁吹干,将这份‘奏疏’,塞到了账本的最后面。
而后将账本塞到胸前布兜里,迈步朝着皇宫走去。
今日的京都盐铺,没有了之前的热闹。
变得沉寂萧条不少。
昨日的盛况,仿佛过眼云烟,难见多少影子。
唯有挂在门口的‘十五文一斤’的木牌,似在坚毅不倒的宣示着什么。
应天府的街道上,人影匆匆,不少人都脸色凝重,尤其街头巷尾,不时出现的锦衣卫,更是让不少市井百姓,忧心忡忡,整个应天府逐渐走向了一股压抑沉寂的气氛。
夏之白脚步未停。
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皇城外。
在向守城官员澄明了情况后,稍等了片刻,便进到了宫里。
文华阁。
朱元璋朱标父子,一高一低的坐着。
两人的身前,都堆满了不少的奏疏,只是粗略几眼,就能看出,至少有数百件奏疏。
这就是父子二人每日要处理的。
父子二人刚从奉天殿回来,也刚上完‘早朝’。
明制一日三朝。
称‘早朝’、‘午朝’、‘晚朝’。
朱标打了个哈欠,精神实在是有些困乏,只是这是父皇定下的规矩,会议上朝,总要在日出前,因而早上天不亮就朝会,就算是皇帝太子,也必须赶在黎明前起。
而这种早朝,一般等到太阳出来,才会散会。
往常朱标都会在文华阁打个盹。
只是刚才才散朝,就有官员禀告,夏之白求见,要呈上盐企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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