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
此刻灯火通明。
郭桓在等,等其他人的消息。
郑袄轻手轻脚的回去,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郭桓并没有注意,闭着眼,淡淡道:“事情办的怎样了。”
郑袄低垂着头,目光闪烁道:“回老爷,都都处理好了,是新科状元夏之白弄出的阵仗,不过我在说出是老爷您的要求后,他也没有再声张,老爷名声在外,又主管天下账簿,那夏之白又岂敢不听?”
“不过那夏之白的确狂妄。”
“话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傲气,我一时气不惯,也多嘴了几句。”
“请老爷恕罪。”
郑袄没敢说实话。
郭桓脾气不算差,但若是知晓,自己办事不利,只怕自己在郭桓心中的形象会大打折扣,这是郑袄不敢去面对的,而且他这也不算说谎,他当时并没有走远,依旧派人盯着,的确看到夏之白将人群遣散了。
郭桓揉着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疲惫。
“夏之白?”
他思索了一下,似想起了夏之白是谁,冷声道:“哪个在朝堂上口出狂言的小子?”
“一区区六品小官,也敢对我大放厥词?”
郭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冷色跟厉色,道:“若是他再敢放肆,你直接取我印章,去应天府或者都转运盐使司,告诉他们,查一下夏之白的盐铺,他们会让这夏之白知晓,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的。”
郑袄心中一喜,依旧不露声色道:“小的明白。”
“谅他也不敢再口出狂言。”
郑袄可是知道郭桓这句话的分量。
郭桓可是户部侍郎,他若是想要找夏之白的麻烦,那是轻而易举,只需让都转运盐使司查一下,有问题则查到问题,没有问题同样也能查出问题。
这就是自己老爷的权势。
郭桓点头,并没把夏之白放在心上。
一个自甘堕落的状元,还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他现在忧心的只有一件事。
翰林院的事。
郭桓在闭目了一阵后,又忍不住催道:“王道亨、胡益,他们还没信传来吗?”
“他们难道真就一点不上心?”
郭桓有些恼了。
他并不敢动用太多力量去查。
自空印案、胡惟庸案后,陛下为了解决官员贪污,逐渐采取法外施刑的方式,而且酷刑也越来越重,还专门设立了锦衣卫加强监控官员。
他这几年,已听到不少风声,很多官员的家奴,都是陛下安插的锦衣卫。
他眼下并不敢太轻举妄动。
因为他牵涉的人很多,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一着不慎,为陛下注意到,朝廷只怕都要地震了。
现在府上的人,他都信不过,唯有郑袄。
郑袄是他出仕以来,一路带着的,不可能是锦衣卫。
至于府上其他人,他都不敢信,更不敢把一些知心事告知,就是担心会泄露出去。
郑袄苦笑。
王道亨、胡益都是户部大臣。
哪是他能催的?
不过对于这两人,郑袄其实也颇为轻视。
因为郭桓是当过户部尚书的,而且是真正掌有实权的,眼下虽只是户部右侍郎,权柄其实远在左侍郎王道亨之上。
郑袄低声试探道:“要不小的去问问?”
郭桓心头一动,又摇了摇头,道:“不行,如今情况不太对,陛下已经开始查户部的账簿了,我若是跟他们私下联系紧密,必定会引起陛下注意,到时反倒会打草惊蛇。”
“跟过往一样就行。”
“他们可以出事,但我不行,我若是出事。”
“哼!”
郭桓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说着。
郭桓看向郑袄,冷冷的瞪着道:“最近你也给我消停一点,你私下的事,没少人给我告状,若非伱跟了我一路,知根知底,不然我早就将你送到官府了,净知道败坏我名声。”
“我要是出事,少不了有你的问题。”
郑袄脸色被吓得煞白,如同一只鹌鹑一般,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多喘。
他有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是郭桓给的。
哪敢有半点不满。
见到郑袄诚惶诚恐模样,郭桓面色也柔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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