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朱元璋几人就在牛车上休息。
朱元璋睁大着眼,望着天空皎洁的月色,心绪很乱。
他知道,自己在地方问再多,也问不出实际的东西了。
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不喜欢听,百姓也不敢讲。
当年大诰颁布时,他便写道,百姓不得妄议君主,若有发现,四周民众当及时告官。
这种情况下,百姓就算有不满,又怎么敢真的去说?最终问来问去,只能挑一些好的去说。
朱标恭敬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多喘,他自然是看得出父皇心情并不太好。
他也知道原因。
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今的大明朝堂,跟夏之白说的有一定相似,父皇只愿意听自己想听的,至于那些不顺耳的,直接下令百官不准提。
谁敢说,治谁罪。
久而久之,天下哪还有敢说实话的官员?
就算是御史,如今也只敢弹劾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有的都谈不上弹劾,更像是变着法的夸父皇。
在原本的计划里,父皇是准备去民间问问农夫的看法,再去应天府听听那些士人的话,如今却是不知父皇还会不会继续了。
他也不敢问。
良久。
朱元璋收回目光,他看向朱标,一脸认真的问道:“老大,你说咱真做错了?”
“当年你娘说咱,保儿说咱,就是咱那姐夫,都曾说过两句,他们都是咱自家人,都是亲人,咱要是没做错,他们为什么都要来说咱?”
“只是咱错哪儿了?””
朱标拱了拱手,苦笑一声,态度恭敬道:“父皇,儿臣不知。”
“咱让你说。”朱元璋瞪眼。
朱标抿了抿嘴唇,“儿臣看来,母后他们是何心思,儿臣不知,只是儿臣以为,父皇的心是好的,也的的确确在为百姓着想。”
“父皇颁行的定税制,在儿臣眼中,便是利民的大好事。”
“定税制下,以后再开垦土地将不增加税收,这样算下来,以后我大明耕地只会越来越多,随着人口越来越多,税收却没有随之增加。”
“这对百姓无疑是大利。”
朱元璋点头。
这也是当初颁行定税制的初衷。
朝堂收的田税定额,而后大明的土地跟人口只会越来越多,这样平摊到百姓头上的田税就会越来越少,百姓也会越来越富。
到时朝堂若有缺钱,再向百姓额外征点口赋就行,基本不会影响到百姓的正常生活。
这也是大明安民的长策。
朱标又道:“父皇对官吏腐败抓的极严,凡百姓发现有官员贪污,可以不经过任何手续,将贪官抓起来,绑缚到京城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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