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驮着虞一生连续飞了三天三夜,第四日黎明时分才在一片密林里将他放下。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
——从这里往外走半个时辰便是大道,沿着大道一路朝西便可到达离殇王朝的首都大墟城。
“我记住了,多谢前辈相送之恩。”虞一生说着朝孔雀行了一礼。
而孔雀却是踱步避开,并未受他这一礼。
——不必相谢,你师与我有恩,我只是在报恩。
说罢,孔雀直接展翅而起,眨眼功夫便消失在了云层里。
听到孔雀说它在报恩,虞一生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了周道人,心中的悲伤也再次随之而来。
来到这个世界上十四年以来与他朝夕相处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瘸子,一个是周道人。
但若论起感情深厚程度而言,无疑还是周道人多一点。
这不光是因为周道人相较老瘸子于他而言,有着师徒之情,对他有传道,授业,解惑之恩。
更是因为,他与老瘸子在同一屋檐下只待了四年,而与周道人在同一山洞里却待了十年。
十年相比于四年,多了整整六年。
虽说以前虞一生心中对周道人所做的这一切还有怀疑,觉得周道人是想操纵他的人生,但随着先前周道人被南海剑神的飞来一剑斩杀,这种想法自然也就烟消云散。
也就是说,周道人对自己的好也就真的只是单纯的好。
而越是这样,他的心中便越觉得难受。
想到这里,他转身朝着孤岛所在的地方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保证似的说道:“老师您放心,若我真的如您所说一般,我必完成您的心愿,将这天捅个窟窿。”
他并没有说待自己有能力时去找南海剑神给周道人报仇,因为在他看来,这种事根本就不用去说,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势必会让南海剑神为自己曾经这一剑付出代价。
叩完头后,虞一生站起身来,取下了挂在脖子上小布袋,从里面掏出了那个名为欲千尺的匣子,只见那个匣子此时竟然变得只有拇指大小,这自然不是因为这匣子在十年之后缩水了,而是因为这欲千尺乃是一件真正的宝贝,不仅自身可大可小,可当作空间法器使用,修行者甚至还可以对其注入真元借助它实行瞬移。
虽然虞一生现在还未修行没有真元,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瞬移,也不能直接将物品收入其中,但是因为已经滴血认主的缘故,加之周道人的指导,所以他此时还是能够凭借心意控制其的形态大小,先将其变大,来间接使用它的储物功能。
集中精神,将欲千尺变大后,他并没有取出里面的穹宇图查看,而是将玄天鉴放了进去,接着又将欲千尺恢复成了拇指大小,看着欲千尺里的玄天鉴此时也跟着变成玉米粒大小后,他将欲千尺重新装回了小布袋里挂回脖子上,并将小布袋从领口揣进去,贴着胸口放好。不过对于装有换洗衣物的包裹,他却并没有将其收进欲千尺里,而是背在背上,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未修行,所以就得像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而正常普通人出门远行,又那能什么行李都不带的呢?
做完这一切后,虞一生拔出腰间那柄相伴了自己十年的柴刀开路,朝着孔雀临走前所指的方向走去。
……
……
此时正值暮春,林子里的野草枝蔓早已悉数生长起来,前行之路可谓是一路荆棘,饶是虞一生仗着手中柴刀之利,也花费了整整三个多时辰才走出这片密林,比先前孔雀所预测的时间多了几倍有余。
但虞一生对此却并无怨言,因为他知道这并不是孔雀预估错了所需时间,而是自己的能力远远低于孔雀的预判。
看了一眼脚下碎石凌乱凹凸不平的却很是宽阔的土道之后,虞一生确定这就是孔雀口中那条可通往离殇王朝首都大墟城的大道。
只见脚下这条大道处于群山之间,并没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通透之感,而是在一个拐弯之后便消失在了两山之间,平添了几分未知的神秘。
就在虞一生抬脚欲行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刚一回头便见大道上出现一人骑着白马飞驰而来。
见状,虞一生侧身而立。
下一瞬,白马擦身而过。
就在白马越过去的那一瞬,马上之人侧首与虞一生对望了一眼。
只见那是一个少年,少年身着华衣,头戴金冠,面容虽犹有稚意,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可是当他策马而过时眼睛中流露出的那种沉稳气势却并不似这个年龄的少年所能拥有的。
“银鞍照白马,飒踏如流星。”
目睹骑着白马而去的少年,虞一生下意识地想起了李白《侠客行》中的两句诗,忍不住暗暗赞赏道。
谁料就在虞一生刚刚嘀咕完这两句诗,便响起了马儿的嘶鸣声,只见那少年竟是勒住了白马,接着调转马头朝着虞一生冲了过来。
“碰瓷?找事?”
虞一生脑海里快速思索着,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理念,他不露声色地握住了挂在腰间的柴刀,眯眼看着纵马而来的少年,通过这十年间的不间断劈柴,他自信有把握在白马撞向他的一瞬间,斩下马头。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因为就在他眯眼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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