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她一个公主不需要与朝臣有多好的关系,朝臣亦不想和皇子皇女有多好的关系,朝臣是皇帝的朝臣,都傲骨铮铮。
安静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一手执茶,一手执着茶盖漫不经心沿着杯口滑动,垂眸静静注视杯盏中茶叶缓缓舒展、下沉。
窘迫场面下,众人不动声色交换眼神,齐齐一致的想法:难以琢磨。
“公主,茶楼里是我们孟浪了,婚姻大事理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不该我们闲时随意在茶余饭后地谈论,这于未出阁女子而言实在失礼。回家后,父亲听闻气得直骂我昏头,经这些天面壁思过后,昏过头的脑子清醒了,后悔了,今日特来公主跟前道歉,以求得公主原谅。”
齐远深抬手行礼在眼前,不失礼数的话如破冰船进入结冰湖面,强势打碎冰层,搅出一条水路。
向桉看茶盏的眼撩起几分看他,白袍锦服上青色丝线绣了几枝绿细竹,文雅中带了几分风骨。
上一局,便是他和他弟弟一起为苻清白收敛了尸骨。
在当时向杺那样变态皇帝的眼皮底下冒险纵容弟弟偷尸身,这样的人,哪怕和浑水搅在一起,心中仍有自己的底线与原则。
是非对错面上虽不说不显,心底却有一杆秤。
向桉面色稍缓,众人瞬间顺杆子爬,纷纷说起自家是如何罚的,有回家打了一顿的,有罚抄书五十遍的……
个个情深意切,感人肺腑。可惜十句里没三句真的。
杯盖盖上茶盏,向桉嘴角上扬,露出个极其标准的笑容:“夫人、公子们的心思本宫知晓了。诸位家中既已经打罚过了,本宫便不再罚,礼品嘛,本宫看了,都喜欢,夫人们好眼光。”
今日应付时间结束。
夫人们闻言顿时欢喜,拉着自家孩子挨个谢恩后迫不及待离开,今日这公主府不能久待,太吓人,唯独齐远深没动。
向桉疑惑:“你还有事?”
齐远深给了身旁着急的母亲一个安抚眼神,这才缓缓道:“我有一事不明,想求问公主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