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一垮,拿了伞转身就走。
过秦家,没见秦竹的人。陶青鱼压低了伞面挡住自己,匆匆出村。
到村口,秦竹一身厚实的兔毛袄子立在那里。领口一圈白毛将小脸衬得明媚不已。
陶青鱼眼睛一闭,将伞换个面儿挡着,快要路过秦竹时狠心往前一跑。
“小鱼!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秦竹欢快地追上去,躲进伞下,这才看清陶青鱼是个什么样子。
“你躲什么,这不是挺好看的吗?”
陶青鱼强行转移话题:“这么冷,你出来干嘛?”
秦竹嘿嘿笑:“怕你紧张,跟你一起啊。”
陶青鱼狐疑:“你怎么知道的?”
“小方叔担心你,所以昨晚跑来找我,让我陪着你。”
陶青鱼顿时心神一松。“还是小爹爹好。”
“我不好?”
“你也好。”
秦竹弯眼笑得更欢,他道:“其实小方叔也没想让你定带个人回去,他想让你出去放松放松,多认识几个朋友也好。你别怪他。”
“我小爹爹我还不知道?怪什么怪。而且要真强制,你看我答不答应。”
两人闲聊着,这远远的路也走得很快。
到县城,他们直接右拐沿着边上的街道走。
过第一个丰禄巷的巷口,到下一个进福巷的巷口就拐进去。
进福巷走一半,看到那横亘了鸣水县的鸣水河就到地儿了。
鸣水河自西南流向东北,在快要出县城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大的湖泊,就是枫阳湖。
前不知道第几任的县令为了赏湖景,专门绕湖修了水廊。后来看的人多了,县里有什么活动也喜欢聚集在这一片。
此时这里已经有不少人。
陶青鱼凭借自己极好的眼力看到了连廊中间的一群长衫打扮的年轻书生。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会?”
秦竹两眼写着迷茫:“不知道啊。”
“但是你看,那里不是也站着许多女郎跟哥儿吗,咱也去。”
秦竹拖着陶青鱼的胳膊就要上水廊。
陶青鱼核心用力,纹丝不动。
秦竹:“你不会走到这儿就不去了吧!我回去告诉小方叔哦。”
陶青鱼一闭眼:“走!”
“走,嘿嘿。”
陶青鱼一身红衣张扬,配上那带着点野性实际上就是一张麦色的脸,在一众穿红戴绿,弱柳扶风的哥儿女郎面前极为显眼。
偏偏他不想显眼。
于是在力量的绝对压制下,他拉着秦竹走到了最外围,坐在了这些哥儿女郎后头。
众人见他不出头,立马收回打量的视线,又期盼似的看着湖心亭那边的论辩会了。
“这风景还挺好的。”秦竹道。
是挺好。
但那湖风一吹,跟前的小美人们齐齐一哆嗦。
陶青鱼看得心里发笑。
到底哪个好人家的想出在这么冷的天湖边这地儿附弄风雅的。
看了一会儿,秦竹新鲜感没了。他戳了戳陶青鱼的胳膊问:“小鱼,你冷不冷?”
陶青鱼:“你冷?”
秦竹嘴皮子硬:“不冷。”
“还不冷,鼻头都冻红了。”
“来也来了,也能交差,咱回吧。”
“不行,不回。”
陶青鱼:“行,你倔。看你冻着了回去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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