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绩,张燕自问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好个袁家小儿!”咬着牙骂上一句,张燕一拍木桌,恨恨起身。
...
高柳城不足二里地有一条河流,唤做黑河,乃是桑干河的支流。因为其地下遍生青苔,河水乌黑,故得名黑河。
现在已是九月中旬。
黑河水位降低,露出光秃秃的河床。
几座简单的浮桥,把不算辽阔的黑河连接起来。
两边,一片片齐整的麦田里,高柳城的百姓,在黑山贼的督促下,卖力地抢收麦田。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
这些黑山贼不管不顾,只把手中鞭子抽得“劈啪作响”。
每一次抽打,都能在麦田里带起一阵凄厉的哀嚎。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忙扶起同伴,冲看守者讪讪一笑,然后继续挥动手中镰刀。
倏地,河床东边的麦田忽然响起一阵骚动。
西边的众人停下手中动作,侧着脑袋望去。
就见一排排黑山贼,脚踩着风火轮一般往往浮桥拥挤。后边,一队凶神恶煞的骑兵,腰悬弓弩,手持长枪,如同索命的阎罗一般追赶。
每一轮箭雨,都能收割一排军士。
浮桥狭窄。
一次至多能容纳两三人过去。
本来若是大家有序往前跑,倒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只可惜,人在危急的时刻,都只想着自己,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望着越来越近的骑卒,还在后边的黑山贼抄起钢刀,拼命往前劈砍。
一时胳膊纷飞,惨叫连连。
“啊!我日你娘,自己人也砍!”
“谁挡老子道,老子就弄死谁!”
“滚开...滚开!”
浮桥前,浮桥上,乱成一团。
无数的黑山贼拥堵在一起,你拉着我,我拉着你,谁也别想先走,更有倒霉蛋被挤下浮桥。
秋日水寒。
再加上他们身上穿的秋衣一泡水,变得沉重无比。
顿时在又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嚎。
河里到处都是人头,到处都是疯狂挣扎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