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琅端是沉得住气,听了这问话只反问,“小邓公公怎会如此想?
许来成却是常同我提起姑苏好风光,心向往之做不得假。”
“思慕姑苏风光是真,世子想从陛下手中要人也是真,那怎的最后换了人选?”
“这便要问陛下了啊。”
贾琅朝御书房方向一拱手,“小邓公公送到此处便好,启程之日再见不迟。”
“世子慢走。”
邓文荣不再多言,只躬身待贾琅离去后回了御书房复命。
贾琅坐上马车,叫小厮坠儿驾车回荣国府。
自个儿在车内闭目养神。
他一开始确实便没想叫许来成同去扬州。
他与这人同窗多年,自是知道威远将军府何等看重这人。
今日不过是以退为进,叫陛下愿意松口罢了。
要想马儿跑,还想马儿不吃草。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再者贾琅早就知晓这位陛下对自个儿存了甚么样的心思。
他贾琅目前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
是用的最好的一把,于贾琅而言,他也必须是陛下唯一的一把。
想做一把不被轻易割舍掉的刀,那就得让明德帝不断在自个儿身上加码。
筹码加的越多,就越不容易被人抛之脑后。
物件如此,人亦如此。
明德帝难道不知道贾琅这点小心思?
他必然是知道的。
只是他自诩天子,只觉天下臣民都该臣服,因而并未将贾琅瞧在眼中。
那癞头和尚瞧的果然不错,贾琅果真是个凡心偶炽、不甘人下的性子。
今日无人将他看在眼中,他日谁知他贾琅会不会蛟龙入海,一遇风云便化龙?
贾琅这般想着,又慢慢劝慰自个儿莫要急躁,千里之行才迈出第一步呢!
那厢马车终于停下,坠儿隔着门帘道。
“爷,咱们到了。”
又过几日,眨眼便到了本月十五。
邢氏备好一应土仪盘缠,又点了四十个身强力壮的护院小厮并丫鬟婆子数十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了荣国府,登上前往苏州的船只。
姑苏得了消息的人家,暗里顿时风云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