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上表演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很想上去给她送一束鲜花,这么多年来,她都是一个人,都因为我的关系,我……”
“她从来没怨过你。”周易臣打断她的话。
魏其悦抬起眼帘,试图想通过眼神来确定,但,好模糊,她看不清楚。
周易臣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录音笔。
“你按一下这里。”
周易臣拿着她的手按了一下。
录音笔里出现了两个人的对话。
“你这么练习,不会累吗?”是周易臣的声音。
紧跟着。
“不会。”很轻松的语调,是她姐姐的,魏其悦将录音笔往着耳边放了放。
“我要更努力一点才行,那样只有站在最高领奖台上,我的妹妹才能听到我的音乐,才会看见,她的姐姐多么优秀,我答应过她,会成为最厉害的钢琴家,给她弹钢琴……”
录音笔掉落了。
魏其悦捂着脸几乎失声痛哭。
周易臣将录音笔揣回了口袋里。
“大家都很爱你的,包括你姐姐,从来没有怨过你的存在。”周易臣开口。
魏其悦拉着他的衣服。
“你,你会好好保护我的姐姐的吧。”
周易臣勾了勾唇角,再度肯定回答。
“我会的。”
魏其悦沙哑着嗓子。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帮我告诉姐姐,我很爱她,很爱她,所以我是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我姐姐不好,我做鬼也会来找你的。”魏其悦恶狠狠地警告着。
外面。
符瑶看着朝朝。
“朝朝,悦悦她只是……”
“妈妈,悦悦是我的妹妹。”符朝朝笑着回答。
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中。
周易臣出来了,众人立马走近。
“她叫她的哥哥进去,有悄悄话想跟她哥哥说。”周易臣看向魏念昙,和一样的少年,却是不一样的气质。
魏念昙走过他的身边,没说什么,进了屋。
屋外,周易臣看了符朝朝一眼后,走回了周寒野的身后。
舒虞看向他,迟疑了片刻后。
“臣臣,需要跟朝朝出去走走?”舒虞小声的说,周易臣愣了下,摇摇头。
舒虞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了屋里的叫唤声。
“悦悦!悦悦!”
众人冲了进去,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一般。
魏念昙正抱着魏其悦,魏其悦闭着眼,血色全无,而一直没有落泪的魏念昙,痛不欲生地抱着这个和自己曾经相依为命长大的妹妹。
“悦悦别怕,哥哥保护你。”魏念昙轻轻地说着。
符瑶直接晕了过去,魏仲尘倒退了几步,稳在了墙角。
符朝朝哭着上前,抓着小小的手。
“悦悦,你还没……没和姐姐说说话呢?悦悦别睡。”符朝朝哭着哀求着。
周易臣上前把她抱着……夕阳余晖下,窗外的枝头上的最后一片落叶随风而去。
年轻而美丽的魏其悦停留在了她花一般的年纪里,她是带着微笑睡去的……
生命啊,不会总是完美的,遗憾也总会伴随着生命的流逝而落下。
只是有些遗憾,太过痛苦了,真的需要好久好久才能去治愈,才能去珍藏,等到在提及的时候才不会那么悲伤。
悦悦的葬礼就在圣彼得堡举办的,这是悦悦的遗愿,她不希望自己被带回去,因为她想把悲伤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就足够了,她希望自己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记住远方的她。
下葬的那一天,舒虞看着魏仲尘两鬓多了几缕白发,那么刺眼,她甚至对着他们夫妇说不出一句节哀顺便。
回国的飞机上,周寒野一直将她揽在怀里,她几乎没睡过。
“睡一会吧,带回就到家了。”周寒野说道。
舒虞摇摇头。
“周寒野你知道吗,我以前最看不上的就是死亡这件事,我总觉得死亡本就是人的归属,这些年我也不是没经历过死亡这种事,但,今天我才发现,生命太脆弱了,死亡,从来不是一件轻易的事,这也是我人生的课题吗?”
周寒野没有回答她,比起她,他身为一个父亲,此时此刻也无比想念在家中的儿女。
或许只有成为父母之后,才会发现,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了关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