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礼部尚书的嫡亲孙女,与亡夫年纪相仿,自幼相识。
于二八之年奉旨成婚,武德八年间嫁给了余家五郎余恒。
六年前边疆战急,余家六郎出,无人归。
除了余恒以外,余家人的尸骨皆被亲信运回京,鸣锣声中混杂着哀泣的悲鸣。
我满目通红,茫然的看向亦然悲痛的副将。
顶着我的目光,他透着一股子难过,不敢看我,「五将军他为了引开敌军,跌落山崖......是末将无能,没能将五将军带回。」
跌落山崖,尸骨无存。
大家都魂归故乡,只有余恒没有回来,他为家国尸首异乡,回不来了。
他死了。
2
我萧乔现在被人摁在墙壁上,一柄冒着寒光的匕首正抵在我的脖颈处。
俺滴亲娘嘞,要死要死要死!!!
我吓得冷汗夹背,手上的布匹悉数掉落在地,一动也不敢动,脱口求饶,「好汉饶命!」
一炷香前,我还在布匹行里挑选制春衣的布料。
无意中一瞥,就在街对面的包子铺,我瞧见了一个背影酷似亡夫的黑袍男。
脑子一抽,像中了邪一样,抱着布匹就跟了上去。
男子身旁还跟着一青衣姑娘,他低头看蒸笼里热气腾腾的包子,姑娘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侧脸瞧,而我抱着布匹混杂在人群里瞅着他们的背影。
形成了一种诡异且和谐的画面。
「阿忆你要不要啊,我给你买啊。」女子娇俏的眨了眨眼,询问旁边这个叫阿忆的男人。
?
吃……吃软饭的?
那个阿忆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复而又摇了摇头,最终泄力般叹气一声转身走了。
???
怕不是个傻子。
女子倒也乐意哄着,跟在身后一口一个阿忆的叫,不亦乐乎。
就这样一个跟着一个再接着又跟了一个,走了一阵,阿忆站住了脚,女子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了他后背。
我也被迫刹住了脚。
他没有回头,言简意赅,「药房。」
女子疑惑地啊了一声,愣是没听懂话里的意思。
不过也是,这搁谁都听不懂。
「买药。」又是两字。
话少,我不住点头评价,这点倒是有点像余恒。
女子如醍醐灌顶般一拍手,「嘶,你不说我都忘了,师兄嘱咐过要买药来着。」
她急急忙忙往回走,没两步,又猛地回头,“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阿忆微微侧过脸,摇了摇头。
「那,那行吧。」女子肉眼可见的失落,带着几分娇蛮的语气,「你要在原地乖乖等我啊。」
男人就站在那里,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可说好了,别让我找不到你。」女子像似很了解他,雀跃的翘起嘴角,踏着欢快的步伐离开了。
勾起了埋葬在记忆里陈年旧事,这句话我以前也听过,是余恒对我说的。
年幼时跟父亲怄气跑出家故意躲了起来,但又希望他出来能找到我,自以为是的就留下了线索,可没想到最后找到我的是余恒。
当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他说的一句话——
「乔乔以后别跑那么远,别让我找不到你。」
我忘记自己有没有答应余恒,那不重要。
小时候贪玩,没多久就忘了。只要和家里人赌气就跑出去躲起来,每每找到我的都是余恒。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令人生出些惆怅感,我轻笑地晃了晃脑袋,抬眼却见那个本应该呆在原地的人走的快没影了。
他们这可不像是说好的样子啊喂!
抱着布匹的臂膀紧了紧,我咬着牙嘶了一声,快步跟上。
中邪了似的。
那人步伐没停地拐了弯直径走入街巷。
我紧随其后。
然后......就被人压着肩摁在墙上了。
小巷与街道像隔绝出的两个地方,外面人潮涌动,热闹非凡。而巷内却冷冷清清,只能耳听街道混乱嘈杂的声音。
幸而阳光并不厚此薄彼,洋洋洒洒的照顾到了冷清的街巷。暖阳微煦,抚在他那身黑袍上,以及那张清隽的脸上。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眼睑微覆,清冷的目光不带丝毫情感低头看我。
晃过神来,我才发现他右眼骨有道不深不浅的疤痕,从眉骨斜斜延至颊骨上沿。
那道痕迹丝毫没对他的容貌带来质变上的影响,甚至为那张略显秀雅的脸添了几分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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