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我的思绪。
我脑袋还有些懵,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答:“嗯...今日是...是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呃...好像是上元节。
我恍然大悟,顾昭棠怕不是想吃元宵又不好意思提,所以旁敲侧击的问
我日子。我盘算着时间,若是现在准备倒也还来得及。
都怪这些天与往前那几世不一样,往前每逢这个时候,我除了在专研杀人三十六招以外,哪里还去记这种日子。
太久没过节了,都忘了。
我局促地搓了搓手,笑道:“晚些时候,妾会给殿下准备些浮元子。”
“可是晚些时候有花灯欸...”顾昭棠顿了顿,沉吟半响后微微侧脸柔和地朝我眨巴一下眼睛。他五指轻拢,将我的手包裹于掌心,少年独有的清朗声音混着若有似无的娇意:“比起吃的,现下我更想与你去赏花灯。”
“和我?可是殿下现下还被禁足呢。”我抬起食指指了指自己,又复而指向他。
“好像也是,”少年歪了歪脑袋假装思索片刻,而后笑然:“偷偷溜出去就好了。”
“这......”这是抗旨吧。
“那咱们现在就去准备一下吧。”
“诶?殿下!”
顾昭棠牵着我的手,眼底藏不住的兴奋,宛如一个得到糖食的孩童,他拉着我绕过桌台,脚步轻快地朝书房外走去。
我回头瞟了一眼桌上的书纸,脸上的讶然转瞬即逝,收回视线,任由着他牵着我走出书房。
檐下忽起清风,系在门前梁柱四角的铃铛随之摇晃,叮铃铃的响声裹在风中传来。挂在窗边的纱幔轻扬,柳叶飞花盘旋飞落,偶有几片随风从那敞开的宽隙,掠过纱幔,终是停落于靠窗覆躺在桌案面的砚台边。
桌案书纸上的墨字苍劲有力,那里印着一句话。
“重蹈覆辙,向死而生。”
夜幕寂寥,圆月当空,在漫天繁星之下的人间更为明亮喧嚣。
十里长街灯火通明,人潮鼎沸,花灯猜谜,天灯寄愿,连土地庙求签的人也一波接一波。
月老红树下,人潮人涌,上元灯会倒也成了有情人的祈愿之节。
一对对有情人,不管从前之事,不知往后为何,在月老树下许着见其最挚之愿,相互扶持着将手中红绳子挂于树枝,恍若这就能一世永久。
我不觉咂舌,寄天地,盼情深,心有所愿,真令人羡慕不已。
如果是从前,或许,我想我也会心怀念想,寄情天地,像三年期间,只有我一人来,系二绳,祈神明佑我所爱平安得归,祈月神求夫妻白头终老。
不求一生无病无灾,只求以我心换君心。
当时所想,真心换真心也不算贪念,却未想,世间真心难换真心,多是伤心人。
许是往前作恶太多,强拆有情人,所以才得次次轮回,不得善终的下场。
我心里怅然,是我该的。
“阿妤。”
我蓦然回首。
我打小就相中了作为同村,且相隔两条道的谢家三郎,谢珂。
我不止一次央求父亲找媒人上门替我说亲,但都被他还未想成亲的理由打发走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谢家大郎不知去哪里买了一个容貌极佳的女孩回来,说是他们四兄弟的媳妇。
前不久还同媒婆说不想成亲的男人,下一刻就接受了这个天降共妻。
那女孩起初还想着逃跑,本着既能救人,又能阻止这段婚事的我,选择去帮助她。
结果筹谋的计划总是能被谢家四个男人给察觉,而起初不愿意的人在四个男人的轮流打动下,竟然和和美美的过起了五人行。
我不理解且大为震惊,在爱而不得的冲动下,我用尽极致想挽回谢珂。
最后在几人的设计下,嫁给了隔壁村爱慕着谢家四郎的王麻子,被他殴打致死。
看着这个我爱了一辈子的人,心底油然泛起一股浓烈的恶心,吃屎的感觉也莫过如此了吧。
“你理亏了吧,现在同我去跟莹儿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