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他对事对人向来都是从容冷静,唯独上次那件事撕开了这一层温吞的皮囊,而这次比较起来更甚,迷茫恐惧,我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脑海油然浮出个难以置信的猜测。
我一面紧紧抓住他按着伤的手,一面直起身抱住他的脑袋,蹙眉哀嚎,“疼疼疼,你抓到我的手了,我好疼啊。”
“我伤到你了?”江昭棠突地惊恐起来,他用满是鲜血的手轻轻覆上我的手,双手捧着,紧张地盯着我它看,许是见到我手臂上真的有一处划伤,唇瓣微微颤动,“对不起...对不起......”
我趁机捧住他的脑袋,逼迫他与我对视,“治好后就不丑了,你得让我帮你啊,我是你娘子,你要听我的话,好吗?”
“治好后你会离开吗?”
“不会,但是再不治你就会死,等你死了我就不能保证了。”我半是哄半是威胁。
事实证明还是有用的,江昭棠真的停止了挣扎任我摆布。
火星劈里啪啦作响,我扒开他被血液浸湿了的衣袍,他肩颈的线条很流畅,锁骨弧线更是恰到好处,很能引起别人想啃上一口的欲望,当然这些在看到他肩处的血窟窿时,所有心思都化作乌有。
我眉头不由皱起,正要全部拉下他左肩的袖子,结果江昭棠侧身避开我的手,我诧异地抬头看他,却见他低眉喃喃吐字,“丑。”
我:......
老天奶,我以后绝对不乱说话了,再乱说话烂嘴巴子。
“治好就不丑了。”我轻声安慰他,伸手扒下他的衣袖,端详着他肩膀上的伤半晌,迅速将药草全部塞嘴里嚼个稀烂,再吐出来,一把全抹在他的伤口处。
边抹,还边说话,“你可不要嫌弃我的口水啊,要是嫌弃的话就在心底偷偷地说,别说给我听,也不准洗掉,听到没。”
“嗯。”江昭棠攥着我的衣袖,很乖地应声。
“疼就喊出来,这里就我们两个,我不会笑话你的。”
他垂下脑袋,语气低落,“你不和我和离我就不疼...你不嫌丑我就不疼。”
话题怎么又回到这了?
我说了两声“不嫌弃”后老实闭嘴,安静地抹完全过程。弄好后,我又检查了下他身上别的伤口,幸亏只是轻微的擦伤并无大碍,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撕下内里的衣裙将铺着药草的伤处绑好,想到我们现在已经湿透的外衣,这样下去估计要得风寒,在这种条件下得病,不死也得丢半条命,何况眼前这人看起来就像只剩下半条命的。
寻思着,便跟他说道:“你把衣服脱下来,让我架在火上烘干。”
说罢,我起身去找干木,在火堆上搭个简易的木架,褪去自己的外衣搭到上面。
“你......”
我话一顿,瞧着江昭棠单手艰难的解带宽衣,良心刺痛起来,这是干什么,我怎么能让伤患自己动手呢,还是为我挡刀的伤患。
我帮着上手替他解开衣物,脱去外袍留下里衫,用力拧干才挂到木架上后,终于能歇了下来。
火堆里的焰火不停摇曳,我望着出神,按理说我现在应该是心力交瘁,然后倒地就睡才对。但是一旦静心下心来,就不由浮现刚才的大胆且荒唐的猜测。
除了对谢珂以外,我还从来没有对别人起过这种为难的心情。不,应该比当时对谢珂还多了一份心痒难耐。
我打算直接问,但基于江昭棠刚平复好的心情,斟酌片刻,还是决定先试探。
我将脖子上挂着的玉牌和银锁分开,将玉牌扯下,递给同样在发呆的江昭棠。
“给你。”
江昭棠怔然了会,视线移到我手上的玉牌,看起来并不明白我的意思,“这是?”
“这是我爹给我的,说是去京都张家,这块玉牌就是张家通行令牌。”
我简单解释了下,旋即话锋一转,向他道:“我知道你与我父亲有交易,也知道父亲的要求是要你护住我。”
“但生死一事谁也说不准,你屡次救我,这次还差点赔上性命,我想把这个先交给你。”
对上他茫然的眼神,我将心底的话说出,“万一我死了,你可拿这个去与我父亲兑现你们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