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被知府奉为座上宾的文弱书生。
你是江昭棠吗?或者说江昭棠到底是谁?
可能是我的视线太过赤裸,江昭棠微侧过头,“娘子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
他都这么说,再不问就不礼貌了。我抿嘴,“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啊?”
“不知道。”
我噎住了,继续问,“那些人是张员外派来的吗?”
“不知道。”江昭棠又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我:“......”
“问点别的。”江昭棠轻叹道。
我垂眸凝视着他的如瀑黑发,好半晌反问,“我问你就答,不会骗我?”
江昭棠沉默了片刻,语气无奈,却又万般郑重,“只要我知道,你问我便答,绝不骗你。”
闻言,我圈住他脖颈的手收了几分,垂头埋到他的颈间,轻声阐述一个事实:“相公,你杀人了。”
我轻声问:“要是你被发现了,会进大牢吗?”
江昭堂语调平稳,“不会。”
我心下对答案早已了然,但是听到他说出来时,还是忍不住继续问:“是不会被发现,还是不会被判刑?”
“不会被发现。”话说着,江昭堂背着我的手往上掂了掂,续而再道:“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被判刑。”
杀了人不需要承担责任,那得做多大的官才有这个权利啊,如果知府想保人的话,其实也不无可能,但是凭什么要保一个举人,举国举人千千万,又凭什么非得看上江昭棠呢?
“其实有些话总是不敢问你,怕你觉得我多事,”我语气调侃,“要是你又后悔了怎么办,我们还没成亲半年呢,你都后悔两次了。”
话音一落,我感觉到江昭棠的身体微微一僵,声音不觉染上了几分低哑,“你有什么都可以问我的,我说过不会瞒你,自然说话算话。”
答非所问,我无奈地笑了笑,在狱中那几日都想通了,这夫妻缘分本就是我强求来的,我们本就没有感情之基,相处过后发觉我不是对的人,也是正常的。
何况我老是扯上奇奇怪怪的一些事情,这样了他都还屡次救我护我,更是该感激他才对。
若是能从牢狱里出来,安全到京都与父亲会合,我必是要回报他的才对,怎么能死趴着他不放呢。
深叹一口气,我佯装轻松的口吻,“那你是什么时候学的武功啊?”
“六岁。”他回得自然。
江姨带他落脚县乡时,他也正好六岁。
“这样吗?”我嗅着他身上的药香,犹豫了片刻后,问出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疑惑:“那你是谁?”
话了,江昭棠停下了脚步,我盯着他头顶的璇,心底有点紧张。
半晌后,只听到他声音低哑,“我不知道,他...我生父还不知道会不会认我,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算谁。”
他说话时,眼睫颤了颤,我只能看到他的侧颜,没法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却能感觉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情绪感染到了,他难过,我竟然也有些鼻酸。
派人找他,又不见得认他,哪有这种道理,这不是耍人玩吗?
上辈子他若是郁郁寡欢离世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年我娘便是如此。
他竟是这般可怜,一想到我们之间的婚姻也是我诓来的,我心里不是滋味,“江昭棠,其实我也有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