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而今还做了赘婿,按礼俗说来,他与我成婚要拜的是我的父母......
“张姑娘。”
“嗯?”
江昭棠脸色似有些为难,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问道:“江姑娘,你愿意同我去看看我娘吗?”
语气里带着不确定的询问,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又觉得自己刚才担心他会逃婚,还把他当成会捅人的恶徒,简直是该死啊。
就算他真捅了,那又怎么样?捅的可是王麻子耶,那怎么能叫恶徒呢,明明是替天行道的大好人!
见我良久不说话,江昭棠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低眉笑了笑:“张姑娘不愿的话也没关系的。”
“愿意啊,我愿意啊!”我点头如捣蒜,“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我先去见见怎就不行了。”
江昭棠一愣,眼眸微弯,朝我微微抬手,道:“那姑娘抓着我的腕,这样好走一些。”
闻言我一怔,脑中骤然想起两次掉坑都被他拉上来的事情,顿感汗颜无地,伸手隔着他的衣袖抓住他的手腕,也不知是我手掌小,还是他手腕太宽,竟是一掌裹不下。
夜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余留蝉鸣,月色之下,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沿着道走上山,也不知拐了多少个道,最终停在了一块墓碑前。
墓碑上竖刻着几个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慈母江椒之墓。
墓碑的后面,则是能俯览整个村落。
千里旌麾,万家灯火,晓来气霭佳瑞。
江昭棠掀了下襦裙,朝着墓碑双膝下跪,见他这样,我也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灯笼,在他旁边跪下,他一拜,我也跟着一拜。
“阿娘,孩儿要成婚了,前几日没能来告诉你,请您勿怪孩儿。”他声音很轻,像生怕扰了墓中人,“与孩儿成婚的姑娘,也过来一同见您来了,是张叔家的女郎,您也认识。”
“在孩儿小时候,您还曾夸过张姑娘,想来您也是很喜欢她的。”
突如其来的夸赞令我有些无措,望着墓碑,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的阿娘。
虽然当年我与江昭棠玩不到一处,但阿娘日日去串门,想来她和江姨的关系确实极好。
只是没两年,阿娘就离世了。
思及至此,我朝墓碑又是一拜,“江姨,我是江昭棠的娘子。”
“嗯——虽然今日还不是,但两天后就是了,我向你保证,往后,往后我们俩一定共患难,同甘苦,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说完,我抬起手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人,小声问:“我这么说可以吧?”
江昭棠微不可察地轻笑出声,眼底漾开温暖笑意,恰似揉碎了熠熠星光,“当然。”
头一次,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除了笑意以外的情绪,只是来不及分辨,就消失在了他的眸中。